佛像后面好像还连着洞穴,站在洞里,总感觉有股冷风往里吸,李好音抱着胳膊说:“太冷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从佛洞回来,正巧碰见李从安端着药碗从仓库出来。李从安自然地伸手一递,李好音接过药碗,都不用闻,那股苦涩的味道直接就钻进鼻子里了。
她也知道想治好病就得喝药,谁都懂“良药苦口”这道理,但是说别人的时候总是容易的,到自己身上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打算憋住不闻这味道,一口把药喝完,结果只喝了一口,就差点吐出来,立刻浮现出去哪儿能偷偷把药倒了眼神。
李从安笑眯眯地看着她,无声地表达出“我要看着你把药喝完”的意思,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李好音干笑了一声:“呵呵,我进屋去喝。”说着端起碗进屋去了。李从安阴魂不散地跟在她身后,连央央也跟进了屋,两人并排站在她面前,“和蔼可亲”地看着她。
她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只好硬着头皮,将一碗药灌进去,央央给她递来白水漱了口,舌头上依然残留着苦涩之味。想到以后天天都得喝这玩意儿,李好音简直有种万念俱灭的感觉。
下午吃完饭,李从安倚在门边,看着两个小姑娘在一棵桃树底下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央央小声说:“这底下埋了一坛酒,是我哥哥酿的,他说那酒叫‘女儿酒’,要等我出嫁的时候起出来,作为陪嫁的贺礼,送到夫家喝。”
李好音有点羡慕地说:“真好啊,我就没人给我埋这个酒,那我是不是就嫁不了人了。”
央央“咯咯咯”地笑着,手搭在她背上,说:“你有林靖哥哥啊,等你出嫁的时候,要什么嫁妆他会不给你。”
李好音低下头,拿树枝戳着地上的泥,心里暗暗地想,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一辈子待在大人身边。
央央却还以为她是在自己没有酒而难过,豪爽地对她说:“大不了你出嫁的时候,我把这坛酒分一半给你。”
两人又用彼此才懂的眼神相视一笑。
这时李从安坐在门前台阶上吹起了横笛笛,笛声婉转缥缈,与这幽静的离谷甚是相配。
李好音问:“你哥哥还会吹笛子?”央央见怪不怪随口答道:“嗯,他经常吹笛子,吹得凄凄惨惨的,跟被心上人抛弃了似的。”
到了晚上,林靖没有回来。又过了度日如年的两天,林靖还是没有回来,李好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不由得胡思乱想,他们几个人是不是合伙给她编了个故事,假装说带她来看病,实际是把自己抛弃在这儿了。
雨之为物,能令夜长。离谷半夜下起了绵绵小雨,打在外面的竹叶上,发出轻微的响声,让这个漫长的夜变得更漫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