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回廊,是一片植物园林,阿楉突然明了为何来过的人都认为此处的景色只应天上才有。
虽是冬季,但园中并不是一副衰败的景象,反而一片葱葱茏茏,芍药、月季争奇斗艳,兰草、文竹郁郁葱葱,园中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姿态各异的假山石,没有对称的布局,每到一处都是新奇的景色。
阿楉一路看过来,感叹道:不愧是皇室,这若是寻常人家,不不不,应当说高权富贾,只怕都没能力养得起这院子。
且不说这院子不是普通人有得起的,就凭这冬季不败的花和叶,只怕整个天下都没几个人有这个能力办到。
走过园林便进入了内院,刚一踏入院门,便听道一声娇呼:“王爷,您终于回来啦。”
一个粉色的身影急急地跑来,扑到傅珣怀里,与粉色身影一同来到的是浓浓的脂粉味,阿楉离得近,一时间鼻腔里都是这种味道,惹得鼻子有些痒痒的,一声“啊湫”,让傅珣怀里的人转头来看了一眼阿楉。
“咦,王爷,这位是?”粉衣女子抬头问着傅珣,眼睛里都满是星星一样的光。
傅珣把她从自己怀里拉起:“这是本王带回来的贵客李楉,除夕后会在王府住上几天,不可怠慢了。”
又对阿楉说道:“这是八年前王兄给我指的王妃,林婉儿。”
阿楉听这名字,想起了当年傅瑨身边跟着的那位白衣鹤发的布衣军师——林修。
傅珣知道阿楉猜到,对着她点点头,然后转头对自己的王妃说:“婉儿,今晚的晚宴你就在王府好好待着,不用随本王去了,我跟阿楉还有事商议,先去书房了。”
还没等林婉儿说下一句话,傅珣便拉着阿楉急匆匆的走开了。
来到书房,早有人备下了茶店,傅珣在书桌前坐下,管事正要告退却被傅珣叫住,凉凉的开口:“本王刚一进院门,王妃便得了消息从北苑赶到内院这儿来,张管事还真是机敏,为王妃办事也是尽职尽责,倒叫本王以为张管事是王妃请来的人了。”
张管事听了冷汗直下,心里直后悔怎么就脑子一糊涂收了王妃的好处。
虽然平日里瞧着王爷游手好闲,但一怒来那气场实在毒辣得很,想着便赶紧跪下匍匐在地,语气哆嗦地开口道:“小人万不敢违背王爷,只是王妃娘娘她实在逼得紧,小人无法……”
德喜站在一边看着张管事哆哆嗦嗦的样子,心里直摇头:这府里谁不知道殿下虽然常在外寻花问柳讨得女孩子欢心,但就是不喜欢王妃,这张管事还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活腻了。
“自己下去领十五板子吧,下次再犯,等着你的就不止这十五板子了。”傅珣冷言吩咐,又叫了一声德喜,“你去盯着。”
德喜应了声“是”,便带着垂头丧气的张管事出了书房。
“你不喜欢林婉儿?多好一美人胚子。”阿楉在下首坐下啧啧发言。
“美则美矣,但妄图独占本王,这就不可爱了,本王可是天下所有美人的。”傅珣颇有些自恋的撩起鬓间的一缕发丝。
阿楉无语地摇摇头:“还真是个臭屁王爷。”又继续说道:“不过当年林修为你王兄挡了一刀最终不治身亡,这个恩情你们还是要报的。”
“所以王兄这不是报了吗,把人家的孤女嫁给我,给她一个锦衣玉食的未来,让她成了全华阳最让人羡慕的女人,这还不够吗,给了她名分,难不成还真要我赔上我的终身?”
傅珣一脸不情愿的开口,“况且要报恩情,娶她这码子事王兄不是一样能做吗?为什么非得我来,当日应承下来便罢了,这以后怎么做我自己说了算。”
“这就是你当初说要出宫建府的原因?果真是个孩子,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随人心愿的事情。”阿楉淡淡道。
傅珣见阿楉伤感起来,也不继续这个话题:“不说这些了,我今日让他们新做了一套侍女服,这会子该到了,我专门给你选的颜色,你一定会喜欢的。”
话音刚落,德喜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殿下,给阿楉姑娘做的衣服到了。”
“快拿进来。”傅珣起身走向门口,德喜才刚一进门,手上端着的衣裳就被傅珣抢了去,抖开衣服问阿楉:“阿楉你瞧,好不好看。”
阿楉仍是坐着,正尝着糕点,转头看着傅珣手里的衣服,差点没背过气去。
款式倒是普通的侍女服款式,但这浓艳的桃红,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若是十五六岁的少女,自然是喜欢得紧的,可如今自己已是三十岁了,实在受不来这小姑娘般娇滴滴的桃红,喝一口茶顺了口气,阿楉终于开口:“谁说,我喜欢,桃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