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这一日和他们相处的很愉快。

“这里多好啊，你们为什么都想着离开这里？”她问道。

白羽看向颜卿，道：“颜卿去哪里，白羽就去哪里。”

颜卿的心中有些感动，可是很快又被一丝茫然笼罩住了。

“琉璃你呢？”零问道，“如果有一天可以离开这里，你愿意离开吗？”

琉璃的脸上闪现出一丝诧异，她笑笑，道：“我在这里已生活许久许久了，怕是离不开了。”

“你不怕皇宫的人把你抓回去吗？”白羽问道。

“不怕。皇宫这么多人，少我一个也不会有人在意的。”她推开窗户，望向远处。

今日，她着一身素白裙衫，昨日那身火红的衣裳早已褪去。

零走出客栈，走到阳光底下，当他闭上双眼的时候，世界一片鲜红，哪里去寻那绯衣的女子。他的心里说不出的怅然。

零向前迈开步子，他要去寻找李景天的下落。

天空忽然飘起了雪，一片一片的落在溢黑色的衣衫上。忽然她停了下来，伸出手掌小心翼翼地接住了一片雪花。

雪花落在她掌心红色的痕迹上，玲珑可爱。

她露出了孩子般纯真的笑。

这是一百三十多年来的第一场雪，上一次下雪已是很久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下雪了。”她轻声说道。

慕言的身子停顿了一下，“走吧！”他没有回头。

溢小跑着跟上了他，地上留下一排浅浅的脚印。

前面有一座村庄，他们在第一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雪已经越下越大了。

开门的是一位阿婆，穿着素色的衣衫，头发简单的完成一个发髻，插着一支银色的簪子，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人，便将他们请进了屋。

屋内的壁炉里燃着木炭，星光点点，温暖而又明亮。

阿婆将煮好的热茶放到桌子上，便去收拾客房了。

溢坐在壁炉旁，壁炉中的木炭燃烧，崩裂，迸溅处花火，星星点点，她竟忍不住伸手想要捉住它。

手臂被拉回，溢转身，便落入一双幽深的眼眸中。慕言将一杯热茶放入她的手中。

“像是萤火虫。”溢将茶捧在手心，低语道。

慕言不动声色的将一块木炭放入壁炉中，火光一瞬将他银灰色的发照的通红，他的面容也一瞬间变得恍惚。

溢望着他，一不小心失手将手中的茶杯翻落。

“你没事吧。”慕言牵着她的手站起来，眉头不经意间皱了皱。

溢依旧愣愣的看着他，直到他的面容逐渐在她眼中清晰，她才说道：“没关系。”

慕言松开她的手，不再言语。

窗外的雪依旧无声的飘落。

溢拿起一只新的杯盏，重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慕言的面容在她的脑海中与另一张面孔重叠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