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得差不多了,绯歌又出门让小丫头将鸳鸯和鹦哥儿叫回来。
其实按道理,她去过树屋,接触过珍珠,那么不但是她,就连跟她同屋住的鸳鸯和鹦哥儿都应该进行隔离。不过赖家不会让鹦哥儿被隔离出去,自然也就不会有鸳鸯的事。
所以她们屋子就只有她这一个。
话说,自打树屋建好,满府的丫头日常不去那里逛的还真不多。也不知道这一次会有多少人被牵连进去。
一时鸳鸯和鹦哥儿回房,她将那些不带到庄子上的东西都交给鸳鸯和鹦哥儿保存。
“这些东西要暂时麻烦你们帮我保管一阵子了。若是方便的话,隔个三五天托人将这里面的东西给我送一件过去。”
鸳鸯和鹦哥儿一听这话便明白绯歌担心的是什么事。
她是怕她一个外面买来,在府里没有亲戚六故的,怕下面的人作贱她。
“你放心,等过两天我就去求祖母和干妈,一定接了你回来。”说是过两日,但她们都知道一时半会儿的怕是回不来了。
鹦哥儿看了一眼绯歌留下的包袱,转眼间又笑了,“真不知道你那一肚子心眼是怎么长的,给鸳鸯留的都是小首饰小玩件,给我留的竟然都是料子尺头。”
“哎呀,不要说出来嘛。”绯歌腆着脸对着鹦哥儿露出一后讨好的笑,“自打穿了姐姐做的衣裙,我是再相不中针线房的手艺了。”
鹦哥儿没好气的嗔了她一眼,“不是因为针线房的人会笑话你?”
绯歌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的样子。
鸳鸯在一旁翻看了一回,笑道,“去了庄子上可再容不得你偷懒了。明儿一早我就打发人给你送块料子去,只说八月里老太太要用的”
听说庄子上又苦又累,绯歌又在上面懒散惯了,怕是一时受不了。打着给老太太做活的晃子,想必能轻松一些。
周瑞家的来的很快,点着名将绯歌以及一些这两天去过树屋的丫头婆子都带走了。
除了绯歌还有少量人提前得到消息收拾了行李,不过大多数是在周瑞家的到来后才知道这个噩耗的。
绯歌一行人出府的骡车正好跟凤姐儿回王家的马车在路口遇上了。
凤姐儿的身份注定了荷花池这场风波会消无声息的落幕不过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凤姐儿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名义上的主仆二人隔着马车遥遥相望,凤姐儿眼底带着几许遗憾。
差一点就可以将这死丫头带回王家了。
倒吊荷花池的事,凤姐儿主张找人顶缸,换个主角先下手为强的传一波流言,将水搅混,将自己摘出来。
王夫人不想节外生枝,担心会影响元春和府里的名声,最后再耽误了年底元春进宫。
于是凤姐儿转头又可怜巴巴的说要现在就带着绯歌回王家,王夫人一想不过一个丫头也就同意了,不想一旁的周瑞家的却说绯歌这两日不但去了树屋,还和那个出痘的花珍珠说过话
也因此凤姐儿只能带着遗憾离开荣国府了。
绯歌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么件事,不然她一定不会在心里抱怨庄子上的伙食和待遇了。
凤姐儿丢了那么大一个人,又对她恶意满腔,拿她出气是必然的。而王家可不止一个凤姐儿,还有她那早就名扬四九城的纨绔哥哥王仁泥妹呀,蛇鼠一窝的终极诠释。
真在这种时候跟着凤姐儿进了王家,她怕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全城通缉,成为人人喊打的杀人女魔头
庄子上的日子因为绯歌提前做了安排,倒比其他人待遇好一些。
而且隔日鹦哥儿就让人送了块料子到庄子上,又送了绣样和丝线,叫绯歌精心的做出来。
鹦哥儿身后有赖家,她送比鸳鸯更合适一些。所以鸳鸯想了一回,直接将绯歌落在屋里的琴谱和两本书以及那套文房四宝送了过去。
话里指明了元春不叫她荒废了功课,过后要考她呢。
总之就是俩个小姑娘用自己的方法尽可能的给绯歌打造了一个相对舒适的空间。
不过和绯歌相比,花珍珠的日子过得就不那么美好了。
哪怕出痘并非她的本意。
一众丫头和婆子迁怒花珍珠,时常针对她。若不是花珍珠身上有痘神大大爱的亲吻,说不定这些人都要上演一回容嬷嬷的甩针舞了。
敌众我寡,花珍珠也硬刚不起来。到是找过一回绯歌,希望绯歌看在自小的情份上帮她一帮。
于是绯歌看在自小的情份上,闭上了眼睛。
情份这玩意用完就没了,所以不能再多了。
绯歌就这样在庄里呆了两三个月,一直到七月末,绯歌得到了镖局那边的消息,日子这才开始有了不同。
镖局一共带来了三个消息。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坏消息是香菱真的跟她与袭人同岁,早几年就走丢了。
好消息则是甄封氏看了信后同意上京城,哪怕只是一个渺茫的希望她也愿意等。
而那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就是镖局的人忒给力,将还没与僧道二人组遭遇的甄士隐也一并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