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能把自己为柏夜找被褥的事抖落出来,盯着柏夜黑的人更多,说不定到时候又会传柏夜耍大牌。
两人一时间僵持在这,一直旁观的妇人看明白了,笑着挥挥手:“孩子,你看中哪床被褥,直接拿回去吧,阿姨不要钱,只要你走之前拿回来就成。”
“可是......”
“没关系,”妇人道,“我家就两口人,用不上太多被褥,你随便挑。”
能不花钱弄到被子更好,正巧堵住周屿的嘴。祁星辰懒得管周屿,挑了床晾的最干的,边往下拽边和妇人拉家常,“您不怕我拿走不还吗?”
“不怕,你的眼仁清亮,一看就是善良的孩子。”
祁星辰眨眨琥珀色的眼睛,不好意思地笑了,眸子流光溢彩。
跟拍助理捂住心口嘀咕,“妈的......这只猴精儿又开始散发魅力,肯定没藏好心眼!”
不过这次跟拍助理猜错了,祁星辰把被子折好,抗在肩上,有礼貌地询问道:“阿姨,我叫祁星辰,小名星星,怎么称呼您?”
“叫我孙姨吧。”孙寡妇说。
“好的,孙姨。谢谢您的被子,”祁星辰道,“我能在这边待七天,这七天您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我上到砍瓜切菜,下到修灯泡通马桶全都会。 ”
“哎呦,这么厉害呢,好好好!”
孙寡妇饭还没做完,祁星辰便不打扰她,再次道谢后扛着被子离开。
走了两步,却没听身后有人跟上来。
他着实想自己一个人回去,奈何摄像头在,只能勉强装团结,回头看周屿,“屿哥?”
周屿这才从刚才的尴尬中解脱出来,拉着一张脸,表情比便秘还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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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星辰回曾家时,大家已经收拾完房子,正在客厅围坐一圈琢磨今晚吃啥。
柏夜没兴趣参与这种聊天,靠着窗边,百无聊赖地向外看。
冷不丁,他看到门口鬼鬼祟祟摸进来一个人。这人肩上扛着一坨白花花的东西,对看门大黄狗眨眨眼睛,做了个“嘘”的手势。
行迹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看着就不像好人。
柏夜怕再遇到入室盗窃,想出去看看。结果这人跟大黄狗商量完,抬起头。
——巴掌大的小脸,白皮肤单眼皮,这不是祁星辰嘛!
柏夜眼睁睁看祁星辰扛着被子溜回房间,五分钟后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客厅。
“星星,你刚才怎么擦一半跑了,去哪儿了?”张云飞问。
“屋里太闷,我出去换口气。”
“哎呦喂,什么透气,”周屿讥讽,“你明明是去找被子了!”
刘子瑜好奇:“找被子?你找被子干嘛?
周屿“呵”了一声,“娇气呗。”
周屿语气阴阳怪气,在场诸位都能听出里面有问题。罗秋曼及时岔开话题:“要么咱们去老曾家的园子看看,自己摘点菜?”
这种农家乐活动,明星们很少有机会参与,闻言都开开心心回房去换适合进菜地的长裤。
柏夜视线落在也撒腿往屋跑的祁星辰身上。
以小粉丝那种受伤都不往出说的性格,有可能娇气到必须睡干净被子么?
随即他便自己得出答案——嗯,小粉丝后背皮肤那么嫩,确实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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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正是第一季蔬菜成熟的时候,大家玩的不亦乐乎,老曾来叫吃饭才拿着战利品依依不舍回去。
女明星的战利品基本都是柿子、黄瓜等蔬菜,晚上正好可以吃。祁星辰则两手空空,大马金刀往老曾身边一坐,边给老曾倒酒边套近乎。
看那架势,比亲儿子跟老曾都亲!
大家看着有趣,而赵导李副头皮发麻,一直猜测猴精儿是不是又要搞鬼。
好在祁星辰只是为了了解村里情况,一顿饭的时间,整个羊羴村被他摸的透透的,就连村长家的狗啥时候和野狗私奔的都知道。
老曾家房子盖得大,每栋都有三四个房间,这次嘉宾终于不需要再分房。
晚上,祁星辰侧耳听着院子里的声音,直到只剩下蝉鸣,他抱着白天借来的被褥,敲了敲柏夜房门。
于是柏夜开门时,看到的就是一摞高高的白色棉被,棉被后斜着探出一只小脑袋。
小脑袋用气音说:“别问,先让我进去。”
“……嗯。”
柏夜侧身,给小脑袋让出路。
祁星辰抱着被子,直奔单人床。果然,被褥都被床主人掀起来堆在一旁,露出下面硬邦邦的床板。
祁星辰吭哧吭哧把新被褥铺好,又吭哧吭哧把潮湿的被褥叠起来,拍拍手道:“我不喜欢白色被子,跟在医院似的,你这套蓝色的就好看多了。柏夜哥,咱们换一下可以吧?”
原来小粉丝跑出去找被子是为了他,柏夜愣了下,挑挑眉毛:“你不都已经换完了。”
祁星辰:“......”
怕被人发现,他进来就动手,还真忘了先问问柏夜。
万一人家不想换,那他不是好心反倒办坏事么。
祁星辰沉默半晌,柏夜见他吃瘪,终于放过他,嘴角漾开一抹清浅的笑意:“不过很巧,我正好喜欢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