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霖沉着脸闭嘴不言,万俟天擎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开口:“好!我知道了!十天之内,我一定会宰了他!你等着!”跳下床要走,慕轻霖一把拉住他,急道:“要你多事!能宰的话上次在猎场我就直接宰了!这事弄不好要抄家灭门!你回来!”
万俟天擎转身拉着慕轻霖一起坐下:“霖弟,你到底哪里难受,能和我说吗?”
慕轻霖有些迟疑,万俟天擎恳切地说:“霖弟,你这样,我很担心,也很心疼。”慕轻霖盯着万俟天擎,后者脸上满是真诚的关切,他终于叹口气:“算了,说就说,也没什么大不了。那天他在扳指上涂了迷药,我中了暗算,你来之前,我已经被他欺辱一番,若不是拼全力拔出春光,就等不到你来了!”
万俟天擎问:“你现在感觉如何?”
慕轻霖皱眉说:“就是恶心,一想到嘴被他碰过就吃不下东西,也不能碰人,一碰就恶心。”
万俟天擎说:“霖弟,我问你一件事,你不要生气。”
“嗯,你问。”
“那天在山顶,你恶心吗?”
慕轻霖想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说的什么事,忸怩了一下,方说:“我以为你故意拿我开心,只是恼怒,倒没有恶心。”
万俟天擎又问:“适才你与我打闹,也有互相碰到,你恶心吗?”
慕轻霖摇摇头,万俟天擎沉吟片刻:“霖弟,我有一个办法,或能缓解你恶心。”
慕轻霖抬头看他,他轻轻搂住他,问:“霖弟,你信我吗?”
慕轻霖迟疑一下,点点头。万俟天擎拍拍他,柔声说:“你躺下来。”他的声音温柔中带着蛊惑,慕轻霖不由躺下,万俟天擎抱住他,“这样你恶心吗?”慕轻霖摇摇头。万俟天擎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样呢?”慕轻霖说:“有点古怪,但不恶心。”万俟天擎如蜻蜓点水般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这样呢?”这个吻不带丝毫欲念,只是单纯的肌肤相接,慕轻霖心里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化开了。他说:“不恶心。”万俟天擎抬起头,“他碰触过你哪里?你不用说,指一指就行。”
慕轻霖抓起他手,在自己脸上、脖子上摸了一遍。凡慕轻霖指过的地方,万俟天擎都轻轻吻一下,他的动作温柔干净,慕轻霖渐渐放松下来。万俟天擎吻完:“他碰触过的地方,我都已经帮你弄干净了,以后你就不会再恶心了。”
慕轻霖看着他,不知怎的,被万俟天擎亲过的地方感觉十分柔软,那种恶心的感觉一下消退许多。“天哥,谢啦,”他说,“我现在好多了。”
不知是因为听到久违的亲切称呼,还是刚刚亲吻过慕轻霖,万俟天擎的声音不自觉柔软起来,“霖弟,你晚上还做噩梦吗?”
慕轻霖点点头,万俟天擎说:“晚上我陪你,好吗?”
两人幼时也时常抵足而眠,慕轻霖又点点头,万俟天擎取过被子帮他盖好,在他身边躺下:“睡吧。”
这一夜,讨厌的万俟天赐终于没有来梦里打扰,慕轻霖难得睡了一个好觉。梦中,他和万俟天擎在桃花盛开的林中比试,落花缤纷,他扑倒了万俟天擎,两人滚成一团,他高兴地笑出声来。
梅玉照例晨起练剑,一向准时的慕轻霖今天缺席了。他想了一下,到底担心,走进慕轻霖居住的院落里,听琴在慕轻霖屋外守着,见他来了,悄悄竖起食指,“嘘,梅公子,世子还在睡觉。”
梅玉有些诧异,慕轻霖自从那件事后睡眠一直不太好,经常挂着黑眼圈,脾气都暴躁几分,他本就不是对手,对练中好几次被慕轻霖打得很惨。事后慕轻霖跟他道歉,他知道他心情郁闷,打几架有助于发泄,倒不怪他,只是担心。点点头,他自回练功场接着练剑,高欢正好也走过来,他叫道:“大师兄,早!”
高欢问:“咦?你怎么从那边过来?”
“二师兄今早没来练剑,我过去看了看。”
“怎样?”
“没事,听琴说他还在睡觉。”
高欢笑了,“看来是那小子来啦。让他睡吧,走,我看看你进境如何。”
慕轻霖一觉睡到天光大亮,他觉出自己错过了晨练,忙坐起来。一眼看见万俟天擎坐在窗边书桌前看书,听见动静,他转过来笑道:“霖弟,你醒了?”
慕轻霖有些不好意思,他很少起这么晚,可是昨晚一觉确实又睡得酣畅淋漓。他说:“嗯,好久没睡这么香了,天哥,谢谢你!”喊了一声,“抱剑、听琴!”
听琴跑进来,“公子,你醒了?”一边麻利地端来热水和毛巾,一边说,“您饿了吧?抱剑去传早饭了,马上就送来。”
恢复了食欲的慕轻霖早饭喝了两碗粥,吃了两个包子,一个春卷,万俟天擎含笑看着他。慕轻霖吃饱喝足,心情大好,盯着万俟天擎看了一会儿,十六七岁的少年英气勃勃,他眉毛浓,眼睛亮而凌厉,鼻子高,唇薄而坚毅。突发奇想:“喂,你做我姐夫如何?”
万俟天擎笑容凝固了一下,“什么?”
慕轻霖来了兴致,“我看你也算一表人材,家世也过得去,勉强配得上飞霜姐姐。你也没有王妃,不如勉为其难,就把飞霜姐姐许配给你吧!”
万俟天擎哭笑不得,正色说:“谢了,我还不想这么早考虑婚姻之事。说到这个,我倒有一个人推荐给你。”
“谁?”
“天明。他明年就满十七,可以选婚了。”
“九殿下?”慕轻霖认真想了一下,万俟天明这几年时常会跟万俟天擎一起到慕府玩耍,和慕家几个孩子关系不错,慕轻霖也觉出他对飞霜有些特别。“你确定九殿下对四姐有意?”
万俟天擎含笑说:“我知道他的心意,只是天明腼腆,不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