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霖安慰她说:“母亲放心,儿子问心无愧,无论他们怎么查都不会有事的。”
夜里伤口有些发炎,慕轻霖烧起来,南慧彻夜不眠守着他,长风十二岁了,也陪在床边。到清晨烧慢慢退下来,慕轻霖终于安睡。长风道:“母亲,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我看着五哥。”南慧道:“我不困。你还是孩子,需要睡眠,你去睡觉吧。”
长风说:“哥哥们不在家,五哥受伤,我就是最大的男孩子了,我可以帮母亲守着五哥的!”
南慧笑起来,抱剑道:“夫人,八少爷,你们都去休息吧。我和慕贵、听琴在这里就行了。世子醒了,我再去叫您们。”
南慧看慕轻霖睡得安稳,摸摸他额头,烧退得差不多了,点点头:“好生看顾世子,有事赶紧叫我。”带着长风走了。
慕轻霖睡得迷迷糊糊,母亲他们说话他听得见,就是不想睁眼。迷糊中感觉有一只温暖的手贴在自己额头,嘟囔道:“娘,不是叫你去睡觉吗?怎么这么快起来了?都说了我没事。”
他刚说完就听见一声轻笑,那只手在他脸上揉了揉,慕轻霖听见这熟悉的笑声,一下睁大眼,眼前不是万俟天擎是谁?他瘦了些,虽然脸带倦容,但双眼依旧明亮,关切地看着他。慕轻霖想动,扯动伤口,“哎哟”一声,万俟天擎忙按住他说:“别乱动,抱剑说这回打得狠,我看看?”就要去掀被子。慕轻霖涨红了脸,喊道:“不许看!”
万俟天擎道:“我听说你挨了打,特意带了最好的金创药来了,既好得快又不留疤。来,我帮你搽了。”从怀里摸出一瓶药,作势要动。
慕轻霖怒道:“万俟天擎!”
万俟天擎见他发怒,收回手说:“好啦,不逗你了。”把药放在他枕头边,问:“疼么?”
慕轻霖还在生气,“废话!你挨二十棍子试试!”
万俟天擎直盯着他,慕轻霖趴了两天了,脖子本就难受,这会儿更觉不舒服,梗着脖子问:“你看什么?”
万俟天擎幽幽地说:“慕世子,你好大的胆子!”
慕轻霖毫不畏惧,瞪着他看。万俟天擎拉起他右手,慕轻霖想挣开,万俟天擎不客气地按住他,让他动弹不得,撸起他袖子:“你的袖箭呢?”
慕轻霖不说话光瞪眼。万俟天擎叹口气,替他把袖子拉好,柔声道:“再瞪眼珠子掉出来了。他那样的人,杀了就杀了,你可做干净了?有没有留下痕迹?”
慕轻霖闷声问:“你不是要出去半年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有事,我怎能不回来?那边的事已差不多收尾,下个月所有人都要回来,我不过提前了十几天罢了。这会儿没人,你跟我说说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慕轻霖道:“你不怕我牵连你?”
万俟天擎笑了,“你不是说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吗?”揉揉他脸,“我说过,我绝不会伤害你,也不允许别人伤害你。”
慕轻霖直直地看着万俟天擎,万俟天擎笑道:“你这么看我,我可受不了。”
慕轻霖趴回枕头上说:“你吃早饭了吗?我饿了。”
万俟天擎摇摇头,“没,昨夜到家后,我连夜找人问了你的情况,今天一早就过来了。”
慕轻霖叫道:“抱剑!”
抱剑赶进来,慕轻霖道:“摆饭,我要和宜王千岁一起用,跟娘说一声,我烧退了,叫她不要担心。”
夏荷、抱剑、听琴不一会儿就把早饭摆好,抱剑问:“世子,我喂你吃?”
慕轻霖这几天无法起身,都是抱剑或听琴喂他吃,他见万俟天擎脸上表情,似乎是在嘲笑自己吃饭还要人喂,忙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行。你们出去吧,我有话和王爷讲,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来!”
抱剑应了,和听琴夏荷一起退出,关好门。慕轻霖伸手要去拿碗,万俟天擎端起碗说:“别逞强了,来。”拿起勺子,舀了半勺递到慕轻霖嘴边,慕轻霖想了一下,一口吞下。万俟天擎颇有些惊讶,“你竟然不拒绝?”
慕轻霖边咀嚼边说:“我为什么要拒绝?堂堂宜王千岁给喂饭,这待遇不是谁都有的!”
万俟天擎笑着摇摇头,慕轻霖吃了大半碗就不吃了,趁万俟天擎吃饭时,把这几个月的事情简要讲了一遍。万俟天擎一边慢慢咀嚼,一边认真听。等慕轻霖讲完,万俟天擎道:“霖弟,你还是太莽撞了。那天若不是凌风在,你怎么逃出来?”
慕轻霖有些气短,“你说得对!我也有些后怕。事发突然,我那时唯一能想的就是挟持万俟天赐逃出去,否则慕家满门上下就糟糕了!”
万俟天擎说:“后来你的应对还算不错。你说万俟天赐府上那干瘦之人称赞过你的脚法?”
慕轻霖道:“正是,若不是他叫住我,我就走了。不过你放心,我当时刻意以师父师兄教的夜行步行走,和我平时走路姿势大不一样。”
“话虽如此,你到底和他们动过手,你有把握不被他们认出来?”
慕轻霖道:“我当着他们面,只打出过一次袖箭,使过一次青云直上。袖箭凌风拿走了,和他们动手的时候只要不用青云直上就没事。”
万俟天擎道:“你仔细研摩一下,切不可大意。那谈韫玉不是吃素的,有一点蛛丝马迹他都能看出端倪。千万小心。”
慕轻霖应道:“我省得。我身上系着慕家三百口人的性命。我会小心!”
万俟天擎想到一事,揪他脸一下,“你怎么还把父王的舍利子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