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糖果,轻轻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过它的毛发,像对面的那个男人刚才那样做。
那是一把极旧的木吉他,上边有些漆都蹭掉了,磨得发亮。
他抱起吉他,手指慢慢抚摸过,像抚摸着爱人的脸,手指一弹,他开了嗓,一滴墨水从黑夜落下来,掉在我心里。
“Hello mohia,
Hello monica……
黑色给了你眼睛,黑色给了你光明……
黑色给了你长发,也给了你颗黑色的心……
夜里我睡不着,楼下哪来这么多只猫,
到底是谁的猫,黑色白色花的猫,
没完没了的叫,像个婴儿在哭笑,
Monica ,安静一点好不好,
Monica,今晚让我睡个好觉。”
一曲唱完,他收起吉他,那对情侣和如可给他鼓掌,他摇摇头,把吉他收起了。我仍在愣着抚摸糖果的毛发。
他将啤酒一口饮尽了,询问需要付多少钱。
“不用了,你的歌声就是最贵的酬金。”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他笑了笑,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然后收拾琴盒打算走,我默默看着他做一切,半晌才问。
“莫妮卡是你的猫?”
“不,莫妮卡是谁我不知道,这是柳爽的歌,我的猫在这里。”
他伸出指头指了指心,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如可从厨房跑出来,提了一大袋子吃的喝的,他并没有要。
“太多了,我拿不了,况且我喜欢轻装上阵。”
如可撇了撇嘴,一脸不高兴,他无奈摇头笑笑,拿了一瓶可乐便潇洒离去。
快出门的时候,如可问了句:“歌名是什么?”
“莫妮卡。”他甚至连头也没回。
我一下午没和如可讲话,那对情侣临走时向我道别,我也仅是礼貌的笑笑。
那滴的墨水在心里一点点晕开,我想,他的猫应该是只黑色的,我又低头看了看糖果。
它是只花猫。
晚上,如可忙完所有,店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那流浪者走后,店里单曲循环了《莫妮卡》,音乐一关,四下安静下来。
她坐到我对面,我把糖果放下,认真的注视她的眼睛。
“记得早上的问题么?”
她不说话,认真与我对视,我嘴角微微一扬。
“是那么做过,有无数次。”
她身子向前倾了倾,语气很是平淡的问:“哦?都在哪些地方?”
我向后靠在椅子上,端起早就凉了的咖啡,一饮而尽,同时手指戳了戳心口。
“都在这。”
她笑着看着我,我不懂她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