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她苦笑着说。
我沉默了,不知道怎么安慰。等了一会,她看着地板,像是在发呆,像是自言自语,可是音量刚好大到我能听见,“你会去找他么?”
“嗯,也许吧,在那之前我得先把书写完。”
我又喝了口咖啡,苦苦的,没加糖。
“嗯,还有多少?”她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没多少了,不过差一些内容。”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么?”她的两只手握着杯子,似乎她的手极冷。
“如果可以,我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她沉默了一会,或者说是店里沉默了一会,这时候店里没有人,这个店面和叶之柔光差不多大,可是桌子多了许多,法国小酒馆的装修。
此时店里正放着民谣,外边的小雨淅淅沥沥,月莉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上大学第一个交谈的人是他,那个时候他在学生会里当部长,迎新生的时候他在校门口摆点替人解决问题。
说来也巧,那天我来得很早,天空像今天这般下着小雨,我跑到他那拉着他,让我带我走新生报到流程,他很尽心,一路上不厌其烦,我是那批新生里第一个报道完的。
那天我忘了和他要联系方式,后来我找认识的学长要了他的联系方式,再后来我通过面试进了他的部门。”月莉正打算说下去,又突然停住了。
“我应该说一些他和那个女孩的才是。”说完,她瞧了我一眼,像是在询问。
我说:“没事的,你想讲什么都可以,当然是关于他们的事更好。”
“嗯,我明白了。那时候我还不是她妹妹,实际上我年龄比他大,那个时候他还在学生会,我们出去聚过两次餐。第一次,我们出去约他,被他拒绝。我们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他笑着说要陪老婆。
我们当时还起哄来着,可是你知道么?他一点羞耻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觉得是一件十分自豪的样子,起哄的部员和一脸幸福的他,我第一次觉得看到了爱情的样子。”月莉说着,脸上全是向往的样子。
“后来,没过多久,平安夜,他和她包了苹果,给我们一个一个的送,就在这,这家店里,他们就坐在我们的位置上,两个坐在一起,桌上都是苹果,两个人的样子,像极了过年时父母坐在并排的椅子上,给小孩发红包。
再一年,第二次聚会,也是他们退下来的时候,那天他和她闹分手。他一整天兴致不高,我从没见过他那样,他沉默着买菜,沉默着走路,沉默的坐到角落里自己喝着啤酒,像一个丢失了东西的孩子。
后来,我们几个伙伴又是闹他又是求他的,软硬兼施才把他弄上灶台去做饭去,他强颜欢笑我们都看得出来,夜深的时候,他躲在阳台抽烟被我看见了,他不知道。
后来没几天他们就和好了,他从活泼起来,真的是……”月莉自己说着,说着都笑起来,我也跟着笑,但没出言打断他。
“后来,他们分手了,具体什么我不太清楚,我极少见他。偶尔通个电话互相问候近来状况,期间我也去陪过他几次,散步、逛街。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故意的,虽然每一次都是我选的地方,但每次都能选到他们一起去的地方,每次这种时候,他总是笑着和我说:这个地方,以前我和她来过。
他的眼神里全是哀伤,我们第一次去了一个湖,那是他们交往去的第一个个地方,我们去了一家自助牛排店,那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去吃牛排的店……诸如此类。”她停了下来,奶昔已经没有了,她用吸管搅着空杯。
“你们为什么不联系了?”我把身子靠在椅子上,看着她问。
“说来话长,有一天晚上,他发了一篇名为《杀死我》的日志,我给他打电话,聊起他的近况,他只是说着很好,没事。可他是那种很难在亲人面前隐藏情绪的人,我察觉出了异样,一个劲追问,他的情绪有些不稳定。
那些日子,我与舍友也闹得有些不愉快,我向他说起了那些,她的表现让我觉得备受冷漠,我向他大发雷霆以后就挂了电话,之后再没联系。”
……
月莉送我出了校门,我看着她撑伞离去的身影,从衣兜里掏出耳机戴上,听的是我刚才从那家店里出来时特意问老板,在我们谈话时一直放的歌,贰佰的《以梦喂马》。
我听着歌独步行走在雨幕里,想起初木在日记里写过的一句话。
“情绪不稳定时别和人过多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