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是伊莉莎,我猜。江河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仿佛说着自己不相干的事,他的目光永远是那么宁静而有力。
“怎么看?”
“一束花,坐上一天。”
“就这些?不说些话的?”
“不用说,要说的我每天都在说给她听。”
“我不是很明白。”
“她埋进去的时候,我把自己也埋进去了,爱她的那部分。”
我想起初木杀死自己的那首诗,他们何其的像。
“不会很悲伤么?”
“会,但是你应该明白,所有痛苦不堪的过去最后都会变成冷冰冰的回忆。”他停顿了一下,看向窗外,外边阳光明媚。
“慢慢的,褪去所有的颜色,如果有幸在临死前想起,又像被午后的阳光照过一样。”他双手交叉,身子弯了些。
“声音很好听。”我心想。
“蛰伏。”我说,他不明所以,见我半天也不解释,他点点头,没说什么。
“如可和另一个朋友呢。”
“如可走了。”
“走了?还会回来么?”
他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些变化,但波澜不大。
“不会了。”我说,我的眼神应该是一下子哀伤下来,我这么觉得。
他点点头,没有问我如可的离去原因以及去向,我更没有说初木的事,他只关心如可,我知道。
“你说,那些自杀的人是想通了,还是没想通?”我问他,他在书架前找着书。
他划着书的手指头停了下来,沉默了一会,他才继续说,“或许他们不想再想了。”
我笑了,哑笑。
他拿下一本书,是阿尔贝加缪的《局外人》,他翻了两下,然后走回来坐在我面前。
“打算重新开店么?”
“再看看吧,现在还不能决定。”
“而且,没人做饭。也没人弹钢琴。”
我环顾了一圈店里,点了一根烟,没有询问他是否介意,他表情自若倒也没表现出介怀的样子。
“为什么开这家店?我倒是希望能继续开下去。”他问。
我想了想,是啊。为什么开这家店,我并不清楚,最开始,是初木开的,那时候他正处于失恋。
后来他走了之后,我把店关了,直到如可回来,她只说她梦想开一家咖啡店,现在她也走了,这家店我还开么?可为什么开?
他摇摇头,站起身来,把那本书放到我的面前,“看看吧,看书会好过些。”
我想起初木也让我这么干过,我没拒绝,他向门走去,路过钢琴的时候,手指划过琴键。
“你想过死么?”我问他,声音很大。
“当然,这是人的本能,人生下来就有生的本能和死的本能。”
“你懂的真多。”趁他还没走出去,我又说。
“不是我懂的多,是我读的多。这句话是佛洛依德说的。”他在门口站着说了这句话,然后推开门离去。
局外人,第三人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