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尔听完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艾米是昙花呀,周阿姨你也不告诉我。我在课堂上学过昙花一现的成语,它指稀有的事物转瞬即逝啊,我没见过昙花开花呢!”
“那要不你等着艾米开花再走。”
罗尔有些为难,“怕是不行,要不,阿姨要是有机会,我来你家看艾米,只要到时候你不嫌我叨扰就行。”
阿姨摆摆手,“欸,这说的什么话,你来随时欢迎。”
罗尔又去露台看那些花,它们开的多灿烂啊,一季又一季,花都继续开着。罗尔问阿姨,昙花不大都是白色的吗?怎么艾米的花苞是淡绿色的?”
“它是花苞有点绿,到时候开的花是白色的。”
罗尔问阿姨什么时候回去,阿姨说看看,可能以后就搬在Q城长住了。
走得时候,阿姨给了罗尔一个大大的拥抱,很温暖,大概夏天太热,这怀抱让罗尔后背起了一层薄汗,有点黏。
再见也不适合在满是汗味弥漫的火车站口说,还没说完就被抡大包的旅客甩到脸,在抬头,人就不见了。
在家的时候和阿姨她家离得也不算很远,话都没说上几句,反而有这样的缘分,和她一起来了Q城,住在她家里,过了一段看看海养养花的日子,还有叫艾米的昙花。
火车晚点,到站再打车回来的时候已是晚上。奶奶去接的她,见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还不错没被晒黑。回到家是热腾腾的饭菜,罗尔如数家珍的说她在Q城的见闻,把珍珠项链捧到奶奶跟前,罗尔语调偏高,“奶这这项链是送给你的。”
奶奶嗔怪地说:“又乱花钱啊。”罗尔赶忙说:“没多少钱的。”一边拿起项链要给奶奶戴上,奶奶低头让罗尔给她戴上。
爷爷一直没吭声,罗尔赶紧把买来的吃的拿出来孝敬。
爷爷吃了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最后都吃完饭了,奶奶在厨房刷碗的时候爷爷说,你一走啊,你奶奶就焦着(焦虑的意思)你吃住习不习惯,安不安全,哪是我着急催你回来,你奶奶那个嘴呀,成天就念叨你。要不是你奶奶晕车得厉害,一坐就吐得肠子都要出来了,我看你说要去的时候她就跟着你去了。
最后还问一嘴,光看海去Q城没吃什么海货啊?
好像的确没吃什么海货,不过罗尔想她去Q城是去看海的,又不是做吃货的。
罗尔闪到厨房里,她跟奶奶说在Q城的事,她讲离海最近的那条叫海月西路的公路,那条路的名字多么好听,讲那颗叫艾米的昙花,她如何可惜没看到它的绽放。讲非要她在海边捡到那只海星的那个阿姨。她最后以一百块卖给了她。
她以为不说话就是不行,一直缠着奶奶试图让她相信,那是少女的任性,以后的罗尔,再也没有那种近于偏执的坚持力。
奶奶洗完碗又去忙别的,她像个旋转的陀螺一样,原来一个家里有很多活要干,罗尔以前都没留意过。
上学的时候,她早上很早去上早自习,下课回来的时候永远有热气腾腾的清粥,一碟小菜。
中午下课回来洗洗手就吃饭了,晚上奶奶干完活计就有开始准备晚饭。
自己只惦记着哪个黄金档热播的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