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干什么？”

“我不想离开梅子哥，不离开的话就算被叫猪也没有关系。”

梅子愣了一下，握着勺子的手攥得死死的。

“丫头，我们不会分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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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的西京长安依旧还是很热闹，丫头的烧终于在药汤苦水的灌溉下一点点退下去了，梅子想了很多，最终还是决定上街乞讨了两天的铜板，然后去大慈恩寺捐了香火算是报答。

寺里的佛像很多，守着在一旁的天竺大和尚解释最中正的是佛祖释迦摩尼，梅子瞧着他，心里默默许了愿想要叩拜却是被拦了下来。

“佛祖不是神，是众生心中的本相，世人都可以是佛，只是凡尘迷眼惑了心神耽搁了通往本我的佛；你不知佛可以不拜佛，若是只当许愿的神灵，胡寺里的主人可以让你有个寄托。”

大和尚说得话叫人听不懂，而梅子也是似懂非懂，最终没有叩拜，也没能够许下心中的那个愿望。

“小施主，”临走前，这个深皮肤的和尚执起了佛礼，给了忠告，“世界许多苦恼皆因未能达到内心期许，较之他人，不平、嫉妒，难以平复。”

“多谢大师傅。”

点了点头，话是听见了，可是意思却怎么也搞不明白。

或许是那些大殿里的金灿灿的佛们显了灵，又或者是九重天上的道德天尊终于开了眼，总之，当梅子在次回到小院时，看见的不是一个着急要钱的阿爷，而是一个满是愧疚的男人。

“阿爷……”

少有的见面没有争吵殴打，阿爷坐在院中的石头上，以手掩面，促促哭泣，乱糟糟的头发和长长的胡子都被泪水打湿了。

“梅子，阿爷不对，阿爷不应该。”

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儿子，阿爷痛哭流涕，就好像是被邪祟迷糊了心神的可怜人终于清醒了一次。

看着在自己身前痛苦的阿爷，梅子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厌恶，的身心中那个血脉相连的感觉还是驱使着他没有推开了这个伤害了自己无数次的阿爷。

儿时的记忆渐渐翻涌起来，那时候刚到西京，阿爷还是长安县的不良人，记忆中，依稀可辨的是父子两人相依为命其乐融融。

可如今，一切都烟消云散，只因阿爷的堕落。

带着进了丫头的屋子，那里有梅子他们挣来的小米煮成的粥。

阿爷饿坏了，狼吞虎咽，将整整一锅都塞进了肚里。

丫头咽着唾液，看着，却没吭一声。

“梅子，阿爷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再也再也不耍钱了，只要你能给阿爷一个从新来过的机会。”

竖着手指抱着着，梅子不知该说什么，看向丫头，丫头却摇了摇头也不知道。

“你……”阿爷这个称呼太久没叫了，梅子叫不出口，“你对着阿娘的在天之灵起誓。”

“你阿娘……”阿爷犹豫，可是不知心里想到了什么，一咬牙狠声道，“好，我起誓，阿爷以后再也不赌，对你阿娘的在天之灵起誓！”

梅子选择了相信，丫头一如既往的相信梅子。

阿爷没法上街乞讨，有手有脚又是个壮年男子，在西京若是去乞讨是要挨揍的。

可又幸好这里是西京，只要是有力气，总能找到一条生路。

梅子带着阿爷，去西市找活，为那些西域来又或者要到西域去的商人们搬货，或许苦点累点，但总好过在街上乞讨而来的几个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