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书生傻眼了,又问道,“刘工匠,你再看看,这真的是琉璃吗?”
那位刘工匠不耐烦的答道,“小民都做了几十年的琉璃的,这工艺小民还不知道?不信你问问那几位工匠,他们跟小民也是都时代是做琉璃的,前些日子有人联系到小民,说让小民过来,教你们这群书生建高炉融化沙子的,工钱是原来的三倍,小民就过来了。”
刘工匠这辈子就是一个工匠,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带着一群秀才举人做事,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个书生想吃了屎又吐不出来的表情,意犹未尽的说道,“要融化沙子或者琉璃母石,这里面跟的学问跟你们书上的一样多,看似只是用煤烧,可普通的炉子是不能让沙子和琉璃母石融成浆的,融成浆后,要做成瓶瓶罐罐,只是你们这里可惜了,做成一大片一大片,没有美观,更别说卖出去了.....”
刘工匠滔滔不绝的评价制作出来的“琉璃”,可两个书生却再也没心思听了。
“文锦兄,国丈爷让我们用普通沙子做成琉璃,偷梁换柱,我们还想着拜他为师,你说如何是好啊?”
那位被称为文锦的书生也是一副死了NIANG的样子说道,“公德兄,我辈读书人,岂能留骂名,我们也是糊涂,周奎以前就是一算命的江湖骗子,听说还卖过假药,他那五个门生指不定是巴结了阉党内定来了。”
那名叫公德的书生叫李备,字公德,今年四十岁了。
这两名书生讨论也引起其他书生的注意,书生们也都从几位工匠那里得知,这真的就是琉璃的工艺,都围到了一起商量下一步应该什么办。
“我看周奎就是想利用我们读书人作假,因为我们读书人好名声,一旦上了周奎的贼船,就只能任由周奎宰割了!”
“你小声点,人家现在是国丈爷了.......”
“各位同窗,依你们看,我们现在如何是好啊?”
“去官府告状吧!”
“周奎是国丈,魏忠贤都给他送礼,我听说这庄园就是魏忠贤送给他的,国丈因此上奏皇上,把宁锦大捷的功劳都归功给了魏忠贤,皇上被蒙蔽还赐给魏忠贤免死铁劵,官官相护,谁敢接下这个状子啊。”
“我看也是.....”
书生们议论着,由刚才的忿忿不平到无可奈何......
一名书生听着众人各种观点后觉得他们当初哀求着周奎要拜入门下,也是自愿接受考验,可现在却在说周奎的坏话,便替周奎辩解道:“各位同窗,国丈爷当日在街上点名五人能高中,后来便真高中了,依我看国丈爷绝非凡人,他老人家让我们做这个事,必定是有他老人家的考虑.....”
这名书生叫赵元吉,今年二十五岁,十四岁便中了秀才,可参加了三次乡试,却都名落孙山。
赵元吉也知道科考是有舞弊了,他想舞弊也没钱去贿赂考官,而周奎这里,好歹也是国丈的门生,若是有真本事,周奎的五个老秀才都能高中,赵元吉不信他跟着周奎没有出头之日,这也跟着来求拜师了。
而其他书生听到竟然有人周奎说话,周奎是国丈他们惹不起,可眼前这少年跟他们一样也是一名普通的秀才,便把这几日劳累的怒火全都发泄到这名书生身上。
“赵元吉,几位工匠都说这是琉璃的工艺了,这还能有假?我看你就是想巴结周奎、巴结阉党!”
“赵元吉,别以为你给周奎说好话,他就会收你下你这个门生,京城里,谁不知道周奎贪财吝啬,他就是舍不得出钱请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