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嗯了声,没说什么,往里走,没往低垂着脑袋躲在门口的丫鬟瞧上一眼。
刚到里面,还没说上几句话,四爷就不耐地说了声“安置吧。”
李氏满脸喜色,羞赧地道了声“是”,上前服侍四爷更衣。
小丫鬟青梅战战兢兢地躲去了茶房,房间里就留了碧桃一个伺候着。
一个小太监悄悄进了茶房,瞥见低垂着脑袋流泪的小丫鬟,上前安慰,“青梅,又被主子打了?”
青梅慌忙摇头,擦了擦眼泪,“小魏哥,没有,你别瞎猜。”
小魏唉声叹气,“都是一个院子的,知道你过得不容易,你呀,生来老实,不如碧桃会讨好主子,每次主子生气,受苦受罪的总是你,我都替你不值。”
青梅不说话,心里更委屈。
小魏唉声叹气,又道:“我们都是伺候了主子许久的,不说有功,也算尽心尽力,可你看,得到的是什么?非打即骂。
你又做错了什么?不过是那个院儿的主子压到了咱们主子头上,主子不开心,就拿我们出气。可知这得宠与否又有谁说了算的?还不是主子爷一个念头?”
他看着青梅兀自沉默,一声不敢坑的样子,往外瞅了眼,又返回来,压低声音,“我说青梅,哥哥也是为你好,人总要为自己打算,你如此尽心尽力又得到了什么?
与其做一辈子丫鬟,受人欺凌,还不如往上爬,你模样不差,焉知没有机会?”
青梅猛地颤了颤,不语,目露惶惑。
小魏又劝了几句,青梅摇头打断了,“小魏哥,我知道你为我好,可这件事就别说了。
你又不是不知主子的性子,上一个存着这样念想的丫鬟去了哪儿?主子从不是个能容人的,我不想落得那样结局。
只要主子能念着我伺候一场的情分,将来给我指个好去处,我就心满意足了。”
小魏恨铁不成钢,“你呀,什么事儿没风险?上一个是她自己没本事,怎知你就没机会呢?富贵险中求,不敢闯,就什么也没有,依旧是做奴才的命。”
青梅依旧不动容。
小魏干脆凑近了她,更加小声,“我有个主意,保准让你摆脱主子,寻个好去处,主子也不敢动你。”
此话一出,青梅毫无波动的眼眸忽然定住不动,却没说话。
翌日一早,尼楚贺在花园散心,又偶遇了武氏。
武氏上前屈膝,“给侧福晋请安。”
尼楚贺叫了起,打量了穿着粉嫩精神,像一朵花一样的武氏一眼,继续往前走。
武氏跟在身后,讨好地问,“不知侧福晋昨夜休息的可好?”
“极好。”
武氏抿嘴一笑,“听闻昨晚主子爷从侧福晋那儿离开就去了李格格屋里,昨晚主子爷可是在李格格屋里留宿的。”
“哦?那又如何?”尼楚贺心下好笑,还贼心不死啊?
不过,她可不会在乎眼前这些事。
李氏得宠又不是一日两日。
四爷从自己这儿去了李氏那儿,的确让她郁闷,可也没什么好在乎的。
顶多在心里骂几句大猪蹄子。
她现在最在意的还是福晋给她下药一事。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第一次侥幸躲过了,以后呢?
即便有小黑在,也不是时时刻刻能盯着的。
武氏淡笑,“侧福晋大气,的确不会在意,也不必在意,可有人怕是得志就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