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家不必多礼,你说吧!”妘求言怀揣妘妃,摊在内阁龙椅上吃着葡萄。长孙陆明向妘妃使一眼神,妘妃即刻后背发凉,想起那晚的梨花暗香,连连告退。长孙陆明朝前低语,“大王,今日大祭司之举,实乃神奇。大王对大祭司的偏爱,文武百官也都看在眼里。可臣听闻有下仕私下埋怨,说大王……”妘求言不以为然,继续剥皮,问:“他们说什么了?”
“微臣不敢言!”
“但说无妨!”
“他们说……大王仁义不施,宠信佞臣,朝纲渐乱,国之将亡……”
“大胆!”妘求言闻之怒气正盛,随手把桌上的果蔬悉数打翻在地,气喘吁吁,公公们悉数下跪,长孙陆明亦作揖下跪,等待妘求言的进一步指示。“岂有此理!长孙陆明听命!”
“微臣在!”
“本王命你,只一旬,给我彻查这帮乱臣贼子!记住,要拿到他们切实造反的罪证。本王要彻底肃清这帮不臣之心,以昭告天下!”
“微臣领命!微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长孙陆明嘴角微扬,看来这偌大的郐国朝堂,那是又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次日,东洛都邑酒肆里,关其思酌酒静候晋文侯姬仇的驾临。东周皇室未稳,晋文侯以辅佐之名暂居东洛。昨夜姬仇收到郑国公的飞鸽密笺,如期赴约。少顷,姬仇出,关其思作揖问安,“臣关其思,拜见晋国公!国公万寿无疆!”姬仇见是郑国使臣,不免有些失落,还以为是姬掘突那只老狐狸亲自面见,没想到只是派了个手下来此交涉,还真真不把晋国公我放在眼里。姬仇徐徐下坐,慢慢捣腾桌上的美酒,漫不经心,曰:“原以为是老朋友来了,没想到只是派了个虾兵蟹将来,当真是缩头乌龟!”话落,手下随从一同嘲笑。
关其思镇定自若,喜怒不形于色是他朝堂之上的必备准则,料到是晋文侯的嘲讽,他拱手回曰:“莫不是郐国公亲自邀约,大王必定亲启东洛!”姬仇戚笑,捧杯饮酒,曰:“武公何时与妘求言有如此交情?本王竟不知?”关其思义正言辞,对曰:“如若国公念及旧时,大王亦不会出此下策!”姬仇听罢,忽而哈哈大笑起来,抚摸着右手大拇指中的冰清玉扳指,曰:“听武公的意思,是怪罪本王咯?”关其思回曰:“非也!非也!武公的意思是,十分感激大王您。他自是愿意,和邻邦友国分享囊中之物!只不过,需要稍作权衡罢了!”
话落,姬仇直视关其思,看来姬掘突派来的人有两下子,绝不是酒囊饭袋之辈,真真有趣!“好!”姬仇抚扇,问:“武公是打算怎样个权衡?”关其思回曰:“郐国有如这杯中甘冽,既然武公已端于手中,自然没有不喝的道理。至于西虢国,有如这盘中精致糕点一般,晋公想吃,武公亦然。何不来个有福同享?”听着关其思一言,姬仇明白,合着姬掘突已经知晓自己觊觎西虢这块肥肉一事。如果此时拒绝,就等于撕破脸皮,往后要在东周站稳脚跟,怕是又艰难了。狐朋狗友不可怕,可怕的是凶猛如豹的豺狼和雄狮,因为他们会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地重重反咬。
姬仇点点头,继续抚扇,太息,对曰:“也行!至于各自分成多少,全凭各自真本事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