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荷看着留下来的一沓字稿,上面仿佛还有玉然的影,儒雅的形,带笑的眸,有礼偶尔不羁。
他们只不过比萍水相逢,多了两番交集,仅此而已。
“小禾,把这个放柜子里锁起来,本小姐暂时不想练。”
沉溺于这一番措手不及的小禾听到小姐的声音,蓦然回过神来!
她今天走神次数都破有生之年的记录的,不会被小姐给扫地出门吧?
她赶紧接过小姐递来的书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小姐是锁最底下还是锁平常要用的箱子里?”
凌风荷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小禾马上说,“小姐我知道了!”
凌风荷:“等等,锁平常用的那里。”话是她说出口,她就勉为其难地练两笔。
小禾连忙走了进去。
香草给凌风荷拿了绿豆汤:“小姐,这是食堂特意给小姐做的。今日天气渐热,小姐饮之可以清清喉。”
凌风荷素手接了过去,喝了一小口,就这冰糖微甜,跟绿豆的清淡味,倒为解渴爽口。
她不觉一碗见了底,才开始问小禾:“你去东院,看到什么猫猫狗狗了,把你魂都勾跑了?”
“没有小姐,小禾只是问了小虎几句话!”
香草跟凌风荷有些莫名地看着小禾。
小禾突然脸蛋一红,在想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连忙把话给圆回来:“小姐,我从小虎哪里知道,大少爷要娶夫人了!而且跟花娘是同一天嫁娶。”
凌风荷在风月场游离多年,在一愣之后,自然也就知道小禾跟小虎之间的关系。看着头顶上繁花已经不在,春也留个尾巴,倒是越来越女大不中留了。
不过,娶妻?凌海川也倒替他考虑!她眯了眯眼睛,“哪家小姐,姓甚名谁?”
随即又想到,也没什么意思,知道了难不成去闹洞房吗?她这么闲吗?在小禾欲言又止下,直接又说了一句:“这么难言就不用说了,一副小姐我逼良为娼的样子。憋回去,我不想知道了!”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奇怪又担心的小禾跟香草对视一眼,在两人电花火石几秒间已经完成了剪刀石头布,终香草问:“小姐,你不那刀剁……你不生气吗?”
“气啊!早气过了!”
小禾跟香草对视一眼:小姐早知道了!
“不管他们的事情了,小姐我有些乏了,有事也不许叫我!”凌风荷整个人那股懒洋洋自内而外地爬出来,慵懒得不成样子。
“小姐,先吃过午饭再午睡吧!厨房已经把饭做好了!”香草心里掐指一算了自家小姐的睡功,妥实担心她饥肠辘辘还能睡,赶紧趁她没沾床尚有一丝清明道。
凌风荷淡淡地“嗯”了一声,往房内走去,在经过房门附近时,看到了黄芦漠漠的一把伞,好是眼熟。突然想起来,这就是不久前雨里一个老婆婆送的,想起自己这么久还没还给她,要不是今天看到,怕也是出于遗忘边缘,经年后破了旧了,没准也是一番遗憾。
“小禾,你把这个伞递给小虎,叫他还给长街卖酥饼的一个老婆婆。并给她一些银两。说一声谢谢!”凌风荷把伞拾起来,拍了拍伞面的尘。
“好的小姐!”小禾一想到要去找小虎,心里顿时小乐跟期待泛上来。
“别花痴了!”凌风荷淡淡地扫了一眼,就进了屋。
小禾又羞又囧又有些莫名,就问香草:“我哪里花痴了?”
香草认真地看了看小禾,道:“行文小楷写脸上了!”
小禾更奇怪了,“你胡说!”
“自己照镜子!”香草也转身准备去厨房拿小姐的午饭。
……
陈府,西苑风尔轩。
“少爷,你怎么又出去啊?老爷说……”
陈尔廷房门还只是迈出了一只脚,另一只还没挪出来,就听到这个叨叨叨地念,不耐烦地打断他:“老爷说我整天无所事事,只知道花天酒地,酒地天花,不理事,不干活,不读书,老是花街柳巷,一副败家子儿的样子!那我待家里找晦气吗?你拦着本少爷,是想跟本少爷一起出去吗?”
“小的不敢。”名为馒头的小厮赶紧低下了头。
“那还拦我!坏老爷规矩是小,挡本少爷出去找乐子事大,这良辰美景,一挡就耽误了。看到那株杏花了吗?”陈廷尔用扇子敲敲他的肩膀,把扇子支向那棵已然无花的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