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转身就走,回头看罗玉堂,他还站在那,就跟上次在我的店里一样,不同的是他这次没有看我,而是一直注视着树上那只猫头鹰,竟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直到我们脱离了视线,罗玉堂都没有动过一下。
“我和秃子的装备呢?都在哪?”一边往回跑,我一边向吴阑珊问道。
“什么装备?我只在你们身上搜到了两把刀。”
“其他的都没了?我和于福海都背着一个包,那么大两个包。”我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说道,吴阑珊认真地看了老半天才摇头回道:“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把你们捞出来的时候,你们身上根本没有包。”
看来是掉了。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两把猎刀,还都不在我手里。其中一个在吴阑珊手里,我问道:“另一把刀呢?”
“草棚里。”
“先回草棚!”
“走这边。”吴阑珊伸手一指,当先转了个方向走了过去,我也立刻跟上,不多时,就走回了吴阑珊搭建的草棚。
于福海还没有回来,吴阑珊一进草棚,就先开床上的草席,草席里什么都没有。
“不见了。”她说道,声音听起来极度的紧张,那双眼睛又不安定地四处乱看,整个人再一次变得神经兮兮。
就像个惊弓之鸟一样,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她好像就会崩溃似得。觉察到她这副样子,我也不由得紧张起来,生怕哪下刺激到她,于是小心翼翼地说道:“肯定是于福海那死秃子拿走了,咱们先去找他。”
森林里的泥土太松软了,我们跑回来的路上全都是脚印,不用多大一会儿,等罗玉堂摆脱那只猫头鹰,就一定会追上来,所以,这个草棚不能久留,但这些话我没有说出口。
吴阑珊的状态实在太差了,这个草棚对她来说,恐怕是安全感的唯一来源,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刺激她。
“我走的时候于福海还没好。”吴阑珊抓着我的衣袖:“一定不能让他靠近那条河。”
“河?”我忽然想起来,于福海跟我说过它的“归巢感”,也不由得紧张起来,道:“去河边!”
他的归巢感是这个地方,大概也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他真正想要找到的、诞生归巢感的地方,说不定就是那条河。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就觉得坏事儿了,如果于福海独自一人进了那条河,会发生什么就无法预知了,运气好的话,他还能活下来,运气差的话,我们可能连尸体都见不到。
吴阑珊还抓着我的衣袖,愣愣地看着比猪窝还糟糕的床,她就在这个地方躺了两年。
我发现她的手在抖,为了安抚她,我把手贴在她的手背上,刚想说一句“没有事”,她忽然闪电般的把手缩回来,搞得我像渴死的鱼一样尴尬地张着嘴,一个字儿都没崩出来。
“我没事。”她反而扭捏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脸好像还有点红,气得我就差撇下她自己跑了,心说你穿成这样我还没脸红呢,你脸红个啥劲。
还好她身上那种神经质的感觉变淡了,我就道:“那就去找于福海!”说着头也不回地冲出草棚。
顺着吴阑珊这两年来踩出来的路,我们穿出森林,来到河边的浅草地,一眼望去,那条河还横在浅草地上,左右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于福海的身影。
我跑到河边,但没敢离太近,想看看于福海有没有淹死,不过河里除了石头之外什么都没有,当然,我也无从分辨哪块石头是是不是趴着那种该死的生物。
“他从这边走了。”吴阑珊忽然说道,我扭头一看,见她正蹲着身子,指向河水上游:“鞋印往那边去了。”
浅草地上全都是草,根本不可能留下鞋印,我走到旁边,才看到她所说的鞋印原来是鞋底带有泥土的时候踩到草上留下的,尽管看不到鞋印,但被踩的草上会出现淤泥,这样就可以分辨出来。
我问道:“他去上游干什么?”
“我找到你们的地方就在上游。”
我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过于福海应该更不会注意到,我们把他带回草棚的时候,他已经不省人事了,所以他不是因为我们在上游被救,才去上游的。
“去找找看吧。”我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而这一切全都是关于河里的生物,于是忍不住问道:“吴阑珊,你能告诉我吗,河里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我那天看到一只超大号蚂蟥袭击了犀牛!”
“蚂蟥?犀牛?”她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