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官难道就不能搬到城里去住?”
“做官是光耀门楣,成了朝廷命官自然不能住在这偏僻小村里,可倘若不能做官,我就得守着祖宗的家业,我是家中独子,要是不守家业,到处闲逛,那就是不孝。”
原来如此,刘昭似乎明白了王硕想做官的原因所在。就说嘛,世界这么大,哪个少年人不想出去看看呢?
既然知道了症结所在,这事情就很好解决了,刘昭眼珠子一转,打了个响指道:“我听许夫子说当今天子昏庸,奸臣当道,地方官治也是烂到了骨子里,只要有足够多的钱,别说官了,就是一郡太守也不是不能商量啊。你我合作,赚足够多的钱以后,我给你买个太守当当?”
“你说的可是真的?”王硕有些狐疑道。
做为合伙人,没有与创始人高度一致的使命与目标怎么能行,刘昭笃定道:“你不信可以去问许夫子,他的为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或者我可以对天地鬼神起誓,如果我说的有半句虚言,叫我天打雷劈!”刘昭再补上一剂猛药。
这事儿,还真不是刘昭忽悠。他说的其实已经很委婉了,当今这位被后世称作灵帝的汉家天子可是一个实打实的混世魔王。
据许夫子所说,前几年的时候,甚至有人花了一万万钱的高价买了个太尉,这可是三公之一的太尉,名义上全国的最高军事长官,只要一亿文铜钱,就能买到。一个地方上的市长实在是不算什么。
而许老头他老爹之所以丢官,被撸成庶民,无他,就一个字:穷,交不起买官的两贯钱,然后,他就收拾铺盖,下岗滚蛋了。
刘昭充分体会并总结了许老头他老爹上司的话:不会做官不是你的错,但你做了官还这么穷,那我要你何用?
“我信你!”王硕的眼眸中迸发出摄人的神采,顿足道。他好像一瞬间就找到了人生的奋斗目标,精神焕发的厉害。以前没人跟他说这些,他家里又不缺钱,自然觉得赚钱无聊,如今,知道有了钱就能做官,那还读个锤子的书。
“我这就去跟爹说,让他给我买个官做。”王硕说着就要往家里狂奔,刘昭一把抓住他“别傻了,你家能有几个钱,你知道买官需要多少吗?”
“多少?”王硕傻傻道。
刘昭伸出五根手指头“这个数!”
“五十贯?”
刘昭摇头。
“五百贯?”
刘昭依旧摇头。王硕脸色有些难看了,他家虽然富庶,但除了土地,房屋等不动产,家里所有的流动资金加起来也就这个数字了。
“莫不是五千贯吧?”王硕有些紧张道。
刘昭也懒的再去逗这个想当官想疯了的傻小子了,他直接开口道:“至少得五十万贯。”
“五...五十万贯?”听到这个数字,王硕仿佛腿肚子都在打哆嗦。五十万贯那就是五百万钱,看着他如丧考妣的样子,刘昭心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刺激员工积极性最好的手段当然是物质奖励了。
刘昭拍着胸脯道:“只要你跟着我,我敢向你保证,用不了一年,我就让你做太守!”
“一年...太守...”这两个词一直在王硕耳边嗡嗡作响。汉家官制他是清楚的,一州的最高长官名刺史,州下治郡的最高长官就是太守,再往下,才是县令,亭长。
想想几月前,邬县县令来自己家视察时威风八面的模样,王硕就有些口干舌燥,如果自己成了太守,底下少说也有七八个县令,至于县丞、主簿司马这样小官根本就不入流啊。
自己翻过年就十三,再等一年那就是十四岁,十四岁的太守,古往今来,谁能做到?
王硕红了眼,一把抓住刘昭就往他家的仓库走。他爹的紫檀木就在那里——只要能当太守,别说老爹的棺材木了,只要价格合适,就是老爹那也不是不能商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