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用极其平淡的语气将故事娓娓道来,仿佛是他的过去,又似乎是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故事。
说完之后,他似乎得到了某种解脱,整个人变得放松下来,走到一旁随意坐在地上,背后靠着树干,将胳膊肆意放在弓起的腿上,抬起头,静静看着辽远天际中,一颗颗闪烁的繁星。
东方离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任凭他的言语飘入耳畔,却丝毫没有动容,自顾自习练着归元剑法。
呼啸的风停了,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除了东方离手中木剑划过之时发出的一丝丝破空声之外,便连山中的动物,也掩气屏息,不敢发出声音。
过了一阵,东方离收剑回房,那人依旧呆呆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次日。
暖阳摇摇挂在天穹,洒下一道道温暖的光。
两名黑衣教众持刀前来,看着那双目无神的仆役,没好气道:“看来你的运气真的很差,居然给人当仆役都没有人要你,还要劳烦我二人一趟。起来吧,王旗使说了,将你扔进大山,让你自生自灭。”那人抱着手臂嘿嘿笑了两声,又道:“本来打算将你直接杀了,但是王旗使今日高兴,便给你一个机会,这山中虽然猛兽横行,但是也有一丝丝机会让你逃出生天,就看你小子命硬不硬了。快起来,跟我们走吧!”
那人闻言起身,抬头看了一眼一边闻声出门探查的众人,而后亦步亦趋跟在那教众身后便要离去。
张少年看着这一幕,拳头捏紧,恨恨看了一眼东方离的屋子,但是后者却依旧闭门,不闻不问。
而那张少年之后的仆役却是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丝毫没有任何兔死狐悲的伤感。
“等一下。”
就在三人就要离开之时,在张少年惊讶的目光中,东方离的门缓缓开启,他走到黑衣教众前,拱拱手道:“劳驾二位,我想和他说几句话,不知可否。”
那两人对视一眼,冲东方离点点头,撂下一句:“你快些,别耽误我们的时间。”便走到一旁等待。
东方离看着眼前的人,那人也看着东方离,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一丝疑惑。
而东方离却没有解释什么,一把撕住他的衣领,凑到他的耳畔,轻声道:“你大概是活不下来的,但是如果你能活,拿着这东西,它能让你变强!变强之后,就去杀吧,将那些欺辱过你的人,统统杀光。用你心中的仇恨,给这个世界增添一丝乐趣,将世界给你的诸般痛苦,十倍奉还给他。以后不要再去相信任何人所谓的善良,因为它只会让你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说完,东方离勾起一道微笑,将他推开,向一旁的两人点点头,转身回房。
那人楞在原地,直到被不耐烦的教众推了一把才回过神来,深深看了东方离一眼,然后毅然转身离去。
就如同没有人注意到东方离屋中仍带墨汁的笔尖一般,没有人注意到那人在怀中摸到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