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一中校园一片绿意盎然。
一阵响彻校园角落的乐音随踏踏的脚步声结束。
教学楼里的走廊,楼外的大理石铺就的广场,升旗台,小喷泉,还有遥遥阔阔的操场,橘色的塑胶跑道围着绿茵茵的足球场,在朝阳的照射下空空荡荡,又井然有序。
道旁的榆树荫里飞出一只尾羽艳丽的鸟雀,停在安静的喷泉池边,走走停停,忽而再次飞起,飞过高大的法国梧桐,飞过一扇精致的铁门,停在门里的小花圃。
花圃里的绯红月季开的正艳,亭亭立在前面高楼的阴影里随微风轻颤。
一层有间木门大敞的屋子,门前堆了两垛书,一个鼓鼓的装衣服的帆布包,屋里左边六张床铺空荡荡的只剩下泛黑的床板,对面一排棕色木桌上也一派荒凉,只刚离开了一天,就铺上一层薄薄的灰尘。
宋芝满头大汗的将一垛书搬出去,放在铁门前的破旧三轮车上,车前的座椅套周围破了一圈,露出黑色的海绵,车把手的黑色纹路已被磨平,反射出亮光。
从铁门前刺眼的阳光下走进院子里的阴凉,能感受微风轻抚。
宋芝仰头看顶楼天台缝隙里新长的野草,在灿烂的阳光下轻轻摆动,周围静静的,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宿舍校园的安宁与寂静,往常都是喧闹与人声。
心里不觉生出一丝‘终于’的情绪:终于要走了,要去‘他’说的更广阔的天地吗?
突然听到宿舍里传出一阵乐曲,很熟悉,是在校时,每日中午的铃声,那短短的五分钟就是她的午梦时分。
走近声音的源头竟是自己宿舍里的阳台上,空旷的屋子里多了一个亭亭的穿粉色裙子的女生,熟悉的背影抬头望着阳台上斑驳的铁栏杆。
“大任,你怎么回来了?”宋芝站在门口,出声询问。
还是第一次看到大任穿裙子,记忆中的她永远穿的是各种布料质感的运动裤,牛仔裤都很少看她穿,做起事来风风火火,雷厉风行,高中三年担任班长,在班里说一不二。
可是穿上粉色亚麻布的过膝连衣裙的她,稍短的黑发散开刚好搭在肩上,多了一分温柔,伴着手机里的曲子,又多了一分惆怅。
大任缓缓的转身,声音里充满不同以往的忧郁,沙哑的嗓子说:“昨天妈妈带我去做了头发,买了裙子,想……问你们好不好看,兴冲冲的跑过来……发现……都空了。”
“嗯,很好看,很淑女。”大芝上下打量,微笑着点头,又加了一句“曲子也不错,满满的回忆。”
“是吗?这一版是我最近从抖音上听到的,是个特别帅气的小哥哥弹的,叫“时间的春”,他还弹过其它曲子,都特别好听!”
大任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绽放出大大的微笑。
宋芝弯腰搬起门口的一摞书,大任拿着手机走过来帮忙,嚷嚷地推荐宋芝关注那个弹钢琴的帅气小哥哥。
“你什么时候又换男神啦?!”宋芝嘴角含着笑意说。
“最后一个,这个小哥哥真的特别厉害,最近断更,准备考德国的诺丁音乐学院,还参加国际比赛,长的还好看,又是学霸又是校草,哇啊~,不行啦~,太上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