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病男子并没有抗拒,顺着王子巽行走,来到了客栈里面坐下要了米饭面条和小份蔬菜。
王子巽让晚霞陪着阿端去洗脸,他则好奇的问对面的病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病男人问:“你肯定姓王,叫什么?”
王子巽说:“子巽,巽,风的那个。”
“我叫王子服。”病男子眼中闪现出微光,说:“你知道吧,我们是同姓异族的八大王。”
王子巽这就不知道了。
王子服说,很久以前,有八个来自各地的使不同刀法的刀客相聚此地,因为他们都姓王,又互相钦佩,便结拜成了异族同姓兄弟,号称快刀八大王,之后散落各方。如今争霸的四王都在寻找快刀八大王的后人。王子服的想法是,与其等死,不如八大王的后人团结起来,一起对付四王。
王子巽见到了亲人,难免心情怅然,倾诉自己父亲所受到的遭遇,自然渴望携手共进。
阿端拉着晚霞走了过来。
王子巽见此时的阿端,将脸和头发都梳洗的干净整齐,眉清目秀,真是一个十七八的英俊小伙子,晚霞又用斗笠遮挡住了脸面。就赶忙让他坐下一块吃东西。
吃饭的时候,王子服几乎是吃两口,便吐出来一口,把饭粒和青菜吐了一地,干呕之声不断,纳食极度困难。
王子巽疑惑的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得了什么病?
王子服目光黯淡下去,无奈的说他从出生就这样,身体孱弱,吃喝困难,请遍了天下名医,吃遍了贵重的药材都查不出来是什么病。所以,家中给他起名王子服,服药的服。这病,影响行动,在外部无法练出更多的快刀刚气。他努力了无数,却在刀法进级上收获微弱。
“这样的天赋,肯定不能到达快刀的顶级。这,就是,命吧。”王子服无奈的摇摇头,小口的往嘴里放饭菜,一会,又说:“哦,对了,我的刀名叫做:义鼠。”
王子巽回想他刚才出义鼠刀的快速,竟然是以这种身体发出的,他肯定在内部与人沟通方面付出更多,才能如此之快,因此敬佩油然而生。
王子巽吃着饭,却觉得阿端两眼时不时的往自己这扫,眼神中明显含着惊异。他转头往身后看,却什么都没有,心中纳闷。
阿端早就是淹死的鬼,因为在龙宫里面穿了龙族衣裳,能保存完整骨肉在阳间生活。所以,他可以看到鬼魂。他吃饭时候,无意间从王子巽的身后看到一个小姑娘的鬼影,在那里带笑不笑的,看不出聪明还是傻。他便吃了一惊,以为她迷惑住了王子巽。王子巽是他的恩人,他自当提出来,便吃着,寻找合适的机会。
聂小倩在一旁,也注意到了阿端,早感觉出他身上也带着鬼气,如果他说出来,王子巽严加防范的话,找个道士什么的来驱赶自己,自己的大仇就报不了了。她决定采取先避开的方式,让阿端以为自己只是一个路过的鬼魂,跟王子巽没关系。她便转身,迅疾的来到客栈之外。
王子巽忽的感觉内心温暖起来,那是自己与阿端夫妇沟通产生的内部刚气,这回感觉自己完整了吸取所有量。顿然,领悟了那句:与人为善与己为善。
阿端见那个小鬼魂走了,才放心的舒口气,给晚霞夹菜。
聂小倩站在客栈外颇为窘迫,她不敢离王子巽太近,怕被认出来。又不敢离太远,怕把他给弄丢了,便在原地徘徊。举目见身边有人进出客栈,是刚才闻听王子巽使用快刀砍伤刑德而想要一睹真容的周围村里人,有四五十人,有些拥挤了。幸好他们都是普通人,察觉不到自己。
她正暗自欢喜,却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恶臭,熏得她一阵眩晕,几乎便晕过去。
聂小倩琢磨,到底是什么玩意,把自己这个鬼都整治的这样?她转头看,见六个强壮粗鄙的中年妇女,却穿着花团锦簇的绸缎衣衫,在肩上扛着一个精雕细刻着云纹的黄花梨木板,木板上放着一张铺着锦缎的座椅,闭眼端坐一个魁梧大汉,他四十多的年纪,满脸络腮胡子,头上戴着一个行者金箍,脏乱的头发散垂到光脚上,身上僧袍绣着朵朵金色云彩。
那抬木板的六个中年妇女个个大头平脸,相貌丑陋,粗着嗓门对两旁路过的人喝道:“污王驾到,快些避让。若污王发怒,你们难逃一死。”
有个村人嘲笑道:“如今真是谁都可以称王的年代,什么乱七八糟的狗屎,也在大街上称王?”
有个中年妇女怒道:“我王已经被吴王封为污王,你们胆敢不拜?”
那村人对那中年妇女笑道:“放屁,吴王清正廉明,爱民如子。怎么会册封这人为污王?你们这些大老娘们,真碍眼。”说着,飞起一脚,就踢在了她的屁股上。
那中年妇女身体一歪斜,差点摔倒。
只见坐在木板座椅那男人忽的睁开眼,褐黄色的大眼珠中闪出精光,张口一声怒喝,顿时一股冲天恶臭逼人,如波四散开来。
踢妇女的人首先被震,当场口吐白沫倒地晕死过去。
旁边的往来的村人闻到了这股难闻的气味,都拔腿要逃,刚跑出两步,立刻头重脚轻的摔倒在地,双手撑在地上倒黄水一样往外呕吐,连吐了十几口,身体的精力都好像被掏空了一样,也晕死在地。
聂小倩也觉得这臭气威力巨大,自己也晕头巴脑的。她知道,但凡神魔都怕污浊之物,这粗鄙的汉子的浊气竟然能震动鬼神?想必他是在极度污浊的东西里修为,已是最污秽之人。
她正想着,却觉得一股寒意打在自己身上,往前一看,那粗鄙的汉子正咬着嘴唇,用一双黄眼珠痴呆的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