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架上油尽灯枯,衣角拖曳之间,有清冷的月光打在他前倾的身子上。
授九额上落下个似有似无的吻。
末了,重彧迟疑地缩了回来,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有些不知所措,手指蜷了蜷。
他想起漫山的红枫,像个孩子,无声地笑了。
若你是风,是染红了枫叶,便是让我的思念漫山遍野。
一朝梦中惊醒,已是物是人非。
瞿汤咋舌鼓掌,“啧啧啧啧,亲娘呐,看不出来你还做过这种事,长脸呀!我说你这些年怎么这么清心寡欲呢,原来是守身如玉呢,都这样了,你还能不承认?”
情到浓时,重彧将酒坛子一摔,一脚踏上檐角上的石兽,神智不清地大声喝道:“老子就是喜欢授九,非都非礼过了,咋地啦?!谁敢动我的人,我跟谁拼命!”
倏的,“相爷?”仲方从下头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低声道:“声音小点儿,都听见了……”
重彧踢下一块砖瓦,下面就噤了声。
“滚!就你话多!逼逼叨逼逼叨叨的!”
瞿汤手里的是重彧的空坛子,重彧砸掉的是重彧喝完的瞿汤的空坛子,瞿汤默不作声地咽了口口水,这么两坛下去,应该不会有事……吧?
那边重彧差不多是羊癫疯患者了。
他一转身指着瞿汤,眼一眯,“告诉你!”
瞿汤看看周围也没人了,颤着声道:“……什、什么?”
重彧却豪迈地一甩手,“不想说了。”
瞿汤:“……”我靠了。
他无奈地闭了闭眼,捏捏眉心,脸侧倏然刮过一阵凉风,他直打了个激灵,却听“你们九钦天的是我的。”
瞿汤:“…………”我操了,你现在的状态是怎么刮到我旁边的?!
重彧又刮了回去,他伸手去去拔脚下的石兽,一边暗自嘀咕:“靠,老子的剑为毛拔不出来?!”
瞿汤又咽了口口水,弱声道:“亲娘诶……那不是剑……”
他开始怀疑是灌太多了还是刺激太大了,怎么就把这个孩子逼成这样了。
他正想着,那边重彧手上一失力,一屁股跌坐在房顶上。
瞿汤又拜天拜地,好在重彧生得纤瘦,要是那种除了脖子就是腰的可就玩完了。
“祖宗,我们就——”
“授!九!是!我!的!”
“…………………”真他妈操了!
“我!心——”
“亲娘!!!亲爹!!!咱丢不起这个脸呐!”瞿汤冲上去堵住他的嘴,把这个手舞足蹈的祖宗往下拖。
“好歹还是正一品的丞相啊,脸还是得要的啊!你老的这是白日宣……呸呸呸,放飞自我呐?!妈的这是要把天皇老子招呼来的节奏啊?!”
“放开我!撒开!我要去找阿九!你给我撒开!……”
不知道一棒槌敲晕成不成,反正他现在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万一敲出个脑震荡或者人命,那罪过就大的。
他怎么就不晓得重彧喝多后还有这个习惯,要是让他醒来后知道,会不会杀人灭口,自己再羞愤自尽。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见,否则明日的乐子算是有了,这还得了,再这么让他嚎下去,估计四部营、三部军、御林军、禁卫军都得来观摩观摩了。
搞不好让授九也知道了,啧啧啧……
一世英名就此一败涂地,借他很腰带吊死在窥星楼得了。
盼头都没了,还活个屁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