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出租房里灯光昏暗,厕所里的空气潮湿而浑浊,顾宁过敏的手又开始痒起来了。她坐在马桶盖上发了好一会呆,大脑放空,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无所适从。
厕所里有个狭小的窗户,在这医院附近,楼与楼之间的间隔不到两米,穿过窗伸手能抓住对面楼的窗台的护栏。
顾宁透过对楼的窗帘缝瞧见穿着白色背心的中年男子正背对着自己热火朝天的炒菜,隐隐呛喉的辣椒味儿透过来,她轻咳了两下,泪花从眼角里溢出来。
太辣了。顾宁擦掉眼角的泪花,她看见穿着花裙子的妇人走进厨房抱住了男子的腰。炒菜的声音停下来了,他们抱在一起,厨房里灯光昏黄,偶尔传来低低的笑声,这让顾宁觉得倍感温馨。
顾宁站在仅几平米的厕所里,拿水冲了冲手,冰凉的水缓解了过敏带来的热和痒,章尔玺已经离开医院了,她也要走了。
她要去哪里呢?
每当思考起这个问题的时候,那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又会萦绕在顾宁心头。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在出租房呆太久,去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她来出租房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的时候除了证件,她几乎不需要收拾任何东西。
顾宁收好东西,她拉上窗帘。对楼的夫妻已经做好饭了,她们的饭桌摆在拥挤的客厅的,餐桌上摆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橘黄色的光溢满她们的整个小世界。
这对他们来说一定是个美妙的夜晚。
幸福大概是会感染的,顾宁也忍不住轻轻笑了。
正当她感叹时,出租房的门铃突然就响起来了。
顾宁心头一惊,她伸手啪的一声关灯躲到了门后,大脑里迅速判断来的人是谁,应该如何逃离这间房子。
跳窗是不大可能的,这里大部分都是拉手楼,楼与楼之间根本容不一下一个人。
门铃声急促的响了起来。
门外的人似乎有些不耐,按了一次又一次。
顾宁趴在门后面,门外有人在对话。
“是不是早走了?”
“不可能,信号一没有我们就过来了。把门撞开吧。”
老旧的出租房,房东连防盗门都不安,顾宁眼睁睁的看着门被两个身型彪悍的胡子男一下撞开。
顾宁拿了把菜刀妄图反抗,她压根打不过经过专业训练的打手,原本保命的菜刀毫不意外的成为了对方的武器。
她不得不举手投降,乖乖被他们带走。
下楼的时候,她才发现来的两个人身上都有枪,心中一阵后怕。
顾宁被请上了车。
车上副驾驶上坐着一人。车里没开灯,那人带了墨镜和帽子,顾宁看不见那人的脸,她被身型彪悍的胡子男夹在中间,只觉得气都要喘不过来。
车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味道闻起来跟她手上抹的药膏是一个味。她皱皱鼻子,看着一路上路边的景色变幻,车开过嘈杂的市中心,匀速的往市郊开去。顾宁从未走过这条路,她无法确定自己会被带到哪里去。
驶过一段空旷无人的路,车子在进入一家庄园。门卫远远的瞧见车灯闪过来,脱下帽子向车上的人敬礼。
进了大门,车子又绕着开了十多分钟的路程,终于停在了一栋主建筑的门前。胡子男领着顾宁从车上下来了。
顾宁想回头看看车上的副驾驶,但是转身车子就往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