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小鸣花的一双脚蹲得太久有些麻了。她还未从刚刚看到的景象中走出来,如果尔雪小姐还在就好了,或许还可以跟她哭一哭。
她从不知道女人和女人还可以做那样的事。
更可怕的是,她觉得章小姐是在强迫对方。
她害怕极了,怕得甚至哭了起来。
天已经完全黑了,小鸣花躲在桥墩下呜呜呜的哭着,院子里的路灯一个个亮起来了。
桥墩下黑漆漆一片,小鸣花哭的昏天暗地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章尔玺突然来了,她伴着那股已经淡了的酒味将了哭的不成样的小鸣花从黑暗中揪了出来放在路灯旁。
隐在花草丛的路灯矮矮的,才到小鸣花的腰部,路灯昏暗,映在章尔玺的脸上,忽明忽暗的,小鸣花瞧着甚是害怕,她觉得现在的章小姐像是洪水猛兽般面目狰狞。小鸣花平日里就特别害怕章尔玺,章尔雪每回都要取笑她:“你怕她干什么,书呆子。”
这回章尔玺的身影罩在小鸣花身上,小鸣花连害怕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抬着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听见章小姐说:“你还小,大了你就不怕了。”
那声音似是温柔,小鸣花不知怎么的,也就没抖得那么厉害了。小鸣花缩缩肩膀,她跟在章尔玺身后。
一路上静悄悄的,章小姐带她来到会客厅前。
“你进去看看她。”
小鸣花瞧瞧茶室紧闭的门,她这才发现茶室附近站夜岗的人这么多。
章小姐撂下那句话就走了。小鸣花吸吸气,她做足了心理准备,推开茶室的门。
茶室里没有她想象的那样恐怖的场景,只得一个女人。
小鸣花还不知道这个客人的名字,她不知道怎么称呼她才好。她伏在地上,身上凌乱拢着的衣衫正好遮住了该遮住的地方。
小鸣花瞧着她露出一双细长的大白腿,那腿上星星点点全是红痕,有些甚至已经发乌了。小鸣花不知怎么的,想起这双腿曾经被章小姐撇开过,她的脸不由自主的热了起来。
她往后退几步,把被打开的门紧紧关上。门又不受控制的发出吱的一声。小鸣花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起来。
伏在地上的顾宁也听见了这一关门声,她觉得好笑忍不住回头看向门边这个瘦瘦小小的女孩问:“你刚刚都瞧见了?”
小鸣花被她这么一问,耳根子马上就红起来,她戳着手指头窘迫极了。小鸣花突然觉得这个人比章小姐更让她难以面对。
顾宁瞧着小女孩窘迫的样子,满意的笑起来,她招招手说:“你过来。”
小鸣花瞧着她面带笑意,不见半点委屈,觉得自己是不是错怪章小姐了。她凑过去,不敢看眼前这个衣服都没穿好的人。
“你瞧见什么了?”顾宁坐起来。
她那双细长的大白腿总算收起来,小鸣花舒了一口气,她不敢说话,她觉得或许她应该去替这位客人拿件衣衫过来。
“你是哑巴吗?”
“啊…啊?”小鸣花这回脸红透了。
“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个是不是缺了一角。”客人纤长的手指向地上的一堆碎纸片。
小鸣花认得那东西,是早晨她瞧见的那本护照。
小鸣花伏着把头凑过去,被撕烂的护照里的日本签注页已经被拼好了,独独缺了一角。
“你帮我找一找缺的这角在哪里好不好?我都找遍了。”客人睁着大眼睛,水汪汪的瞧着自己,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小鸣花不由自主的答了声好,然后就开始在茶室里地毯式的搜索了起来。
她趴在地上找了许久,茶室不大,她每个角落都细致的翻过一次,缺的那一角仍旧是找到。小鸣花的鼻尖微微渗了汗,她嘟哝道:“护照撕烂了就不能用了,不如重新做一本吧?”
“对啊,不能用了。”
顾宁躺下来,她趴在榻榻米上瞧着在地上翻来找去的小鸣花,又说道:“找不到就算了吧。”
她懒懒的伸手把已经拼好的护照页搅掉。
小鸣花看看她,跑去把碎纸全部收拾干净了。章小姐早晨不都要把护照给人家了吗,怎么又把她撕了?真是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