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声笙其实早两天就回来了。
顾宁是知道的。
章尔玺在看她,顾宁一紧张这会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你怎么这么紧张。”章尔玺伸手搂住她。
顾宁听出她语气里带着玩笑的成分,她心头松了松,随后作出一副不开心的模样将章尔玺推了推说:“你别碰我。”
“是谁口口声说不要再管以前,重新开始的。”她闹了气,语气也变得闷闷的。
章尔玺被她这么一说,突然间觉得似是理亏,只好悻悻的抱着她不松手,口上不停的又哄又认起错来。顾宁狠狠的掐了她这副嘴脸,要气又气不上来。
两人闹了一会,顾宁吃着红豆沙也无味了,茶几上便安静了许多。章尔玺因提起了杜声笙不讨好,也不敢像前面那般逗弄她,只埋头又工作起来,期间打了许多电话,还开了个视频小会。顾宁自己也心虚,瞧见章尔玺工作得投入,也不好开口说话。
一时间两人竟都无话起来。
好在不一会,陈念恩就上门来了。
陈念恩上门看见顾宁也在章家,惊讶了好一会才释然的调侃章尔玺果然没让她失望。
她来那时,顾宁正和大管家在核清单,章家族系庞大,大大小小的清单整起来竟有一本那么厚,管家挑出来给章尔玺过目得都是些重要的人物的礼单。顾宁认真的跟着他核对起来,生怕遗漏一点。她们对着族谱,遇到那些不对数的,那些需要补的,她们都拿笔一一修改了起来。
陈念恩瞧见了又问章尔玺:“怎么,今年肯让你进祠堂了?”
章尔玺点点头不说话,陈念恩一看就了然了。
章家祠堂有一帮老古董,多年来守着封建规矩不松口,每年祠堂祭拜,女人不得入内,即使是章尔玺这样的当家人也不例外。早些年,入祠堂上香都是章尔邈做的事儿,礼品清单自然也是他那边准备。今年这活跑到章尔玺这边来了,肯定也是有原因的。且不说她这几年干出来多少的成绩,就单单这阵子收购鼎泰集团,张居正的下台和章尔玺舅舅章含之的上任这几件事儿,都能让章尔玺在章家立得稳稳的。
章含之上任第二天,章家老太太就接了电话。电话里说是族里的祠堂年久失修,族老们开会看了日子准备重新修葺。章家给祠堂捐了不少款,他们想邀请老太太回家剪剪礼,也好借着这一机会,跟大家伙聚一聚,看看族里的父老乡亲们。电话里还说,族老们开会决定了一个“新壮举”,准备破了祠堂不准女人进的规矩,成立一个开明公开公正的族会。大家投票的时候一致通过,希望能邀请杰出企业家章尔玺女士前来祠堂上第一柱香,破了这千百年来愚昧的规矩。
“你们章家族里的那帮老家伙一个一个都是见风使舵的好船长。不过这回你可赢了一回你那个好哥哥。他今年要是再搞不出一份可看的年报,就惨了。哎呦,我可怜的尔邈哥哥啊。”陈念恩边说边抿抿嘴,顺手还拉走正在对数的顾宁。
“章尔玺现在是拿你当免费劳力吗?你别对了,过来跟我说说话。”她抽走顾宁手中的清单,一把甩在茶几上,章尔玺笑了笑,收起来递给管家。
管家撤走了茶几上杂乱的文件和清单,让小鸣花摆上了茶具。
小鸣花爬上榻榻米,瘦瘦小小的她坐在角落里开始烹水煮茶。
陈念恩叽叽咕咕的跟顾宁说了好些话,瞧见正泡茶的小鸣花。
“这个是尔雪那个小跟班么?”
章尔玺点点头。
“说起尔雪这个孩子,我真是喜欢的紧,平时我这个姐姐对她也没怎么上心,她倒好前天托人给我从美国带了瓶限量款的香水,这让我这个姐姐情何以堪。”陈念恩甩甩头发,她朝着章尔玺眯着眼睛笑起来,活生生一只小狐狸样。
章尔玺哼笑一声:“倒没见她托人给家里带过啥东西,整天催魂似的打电话要人。”
“你整天在家里群花拥簇的,她也就要个熟悉的人儿过去陪陪她读书,不算过分。”陈念恩喝口茶,朝着小鸣花挤挤眼。
“我说难怪她送你香水,让你来刺探敌情来了。”章尔玺接过小鸣花端过来的茶,慢悠悠的喝起来。
“哎呦,什么刺探敌情,你要冤枉死我。我可不知道这会你在家,我看你工作日还是好好在公司大厦里呆着吧,好不容易来串门怎么还能遇见你,烦人。”陈念恩怪声怪气的,她拈了一颗话梅糖在口里含着。
“不是来找我,那你找谁?”
“自然是来找章鸣花。正好你也在,我说了你可不要吃醋。”
“我能吃什么醋?”章尔玺笑起来。
“尔雪托人呢也给小鸣花带了个小礼物,我瞧着那礼物贵重,正好你在场,我当着你的面给她,等下其他人看见了,她也说的清。”说完她从包包里掏出了一个丝绒小黑盒子。
小鸣花专心泡茶呢,突然提到她,她有些不知所措。
“拿吧。”
她听见章尔玺说话了,伸手接了礼物,不敢打开,只轻轻放在了脚边。
陈念恩又看了她一眼,章尔玺便叫小鸣花出去了。
小鸣花一出去,陈念恩就说了:“那礼物我看了,是条钻石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