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尔玺伸手捏捏顾宁的下巴:“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顾宁点头,她索性滑下身子来把头枕在章尔玺腿上,一只环住她的腰:“不这样了,以后都不了,再也不见她。”
“今天起,你可以不必一直在章家住了。”
“你说什么?”
顾宁松了手,窗外不远处树上的几只不知名的鸟儿正叽叽喳喳的叫着,小鸣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拿着一条长长的竹竿往树上一捅,惊得鸟儿从枝头扑腾起来,扇落了一地的小黄花。
章尔玺抬头盯了一会扑腾飞走的鸟儿,嘴里嘟哝了一句:“杜声笙真不是个好东西。”
顾宁听不清她说什么,她脑海里还在想着章尔玺的上一句话,便又问:“你刚刚说什么?”
章尔玺收了眼光,五指插顾宁的一头秀发里,滑上滑下的抚弄着:“我说杜声笙喜欢乱招惹人不是个好东西。”
顾宁抿抿嘴不可置否,她像是思考了一会,有些胆怯的问:“你刚刚说,我以后不必住在章家…是真的吗?”
“你想出去住吗?我其实跟杜声笙聊过,你也有你的人生,你的生活方式,她认为我不过是借着保护你的方式将你拘在了身边。我想,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吧。”章尔玺停了停,她连喝了几口茶,又接着说:“张居正的事,已经清理干净了,顾家也再难兴风作浪,你如今的确是安全的。”
说完她正了正自己的身体,顾宁露出赞同的神色,这让她有些不自在。
“你也背着我偷偷跟杜声笙见面。”顾宁伸手在章尔玺的腰间轻轻掐了一下,并不用力。她的确不能一直呆在章家,虽然与杜声笙合作鲸吞了顾家的大部分势力,可顾家出事后百废待兴。顾宁虽然占有部分资源,但她并不想像杜声笙这般走杀人舔血的路子,她不及杜声笙狡猾,也不及她果断狠心。地下的黑暗事是杜家的老本行,如果顾宁不及时洗出自己该有的部分,那么她迟早会成为依附杜家菟丝草,更甚至会被杜声笙一点点鲸吞蚕食。顾宁急于洗白退出,但如何更好的拿走这一部分战利品,这是个需要长久谨慎的事儿。
事实上,从章尔玺借着张居正事件后让她住在章家后,章尔玺便一直有意无意的限制着顾宁的行踪。顾宁清楚甚至明白,这阵子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能算是在她眼皮底下一些不痛不痒的小动静,某种意义上,她保护着顾宁也限制着顾宁。
几上的茶水已经冷了,专职泡茶的小鸣花领了大管家的罚,这会没人在跟前。章尔玺喝光了冷掉的茶水,此刻却没有心思动手烹茶。她见顾宁久不说话,一颗心冷了冷,又问:“你是什么想法?”
“你…你想和我分开吗?”顾宁问。
章尔玺皱皱眉将她从身上放了下来,严肃道:“只是分开住,不是分开。”
说完她又迅速补了一句,“当然如果你想住在章家,你一样可以做你该做的事情,我…并不限制你,你觉得呢?”
顾宁抬眼看她,章尔玺下意识的低头喝茶躲开。只过了一会,她未等到顾宁的回复,脸色瞬间又变得沉了些:“…刚刚你想的是分开?”
“不不,不是。”不悦的声音惊得顾宁连连否认。
“既然不想,那就还住在章家吧。”她有些蛮不讲理,将顾宁回答的“不”移花接木了。
这是一场看似民主,实际强制执行的问题选择。顾宁伸手揪了一下章尔玺:“你这算是已经咨询了我的意见,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