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羚人恢复了视力后,都顾不上鬼面了,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石雕后崩裂的火堆上。
这个声音,这个时刻,真火灼烧之后,甪端鼻角终于爆裂而出。
唯有蛮乌一直紧绷的嘴角一刹那放松了,他所维护的族群重则,在鼻角落地之后便都可以结束,责任之担终于可以告一段落。
除了蛮乌,所有羚人的眼睛都放了光,所以也只有蛮乌注意到鬼面的行动。
火石电光之间离鬼面最近的三名羚人一声惨叫,鬼面手中诡异银光掠过,竟生生切断了羚人手上的寒刃。
羚人万万想不到,削铁如泥的刀刃怎么会在举手抬足之间就掉落在地。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刀刃已经沉入沼泽地中,再无踪影。
鬼面的双手镀上了秘银,变得无坚不摧,他们掠过羚人身侧,掌风劈下即刻摧毁了他们的武器。
等反应过来,羚人们已落下风。
几只羚人已经被削断了手刃和蹄刃,知道大事不妙企图跳回树上,却不料带头的鬼面直接鬼魅一般闪到身后,双手一扯,硬生生撕下了他们手上残留的金属!那些刀刃和皮肤相连,这一下是透骨撕痛。
又是痛彻心扉的一声嘶叫,两只鬼面蹲下身把羚人整个倒挂起来。斗虚“啊——!!”的一声,把他们双脚上的刀刃被撕扯下来随手一丢。
马都要钉蹄,羚人手脚的金属就是他们的羚蹄,如此野蛮的手法简直就是断其手脚!
羚人直接摔倒在地,如同断了双手双脚,再也无法跃起,而且他们的身体开始逐渐下沉。最原始植被来自于千百年前洒在沉木林中的甪端骨粉,那些骨粉形成最早的沉木林植被,不会沉没不会腐烂,当年甪端剥夺了他们立于沉木林的躯体异能,他们要么靠着合金移动站立,否则就只能依靠在原始的植被上栖息。
在沉木林中,羚人的移动都依靠脚蹄上的合金刀刃,现在没了刀刃,被扔在泥沼地里的他们不久就会被吞没!
“汝等所持何物!”蛮乌大吼,迅速撤回羚人。
“长老,你还担心这个呀,你不是应该担心你们的祭典吗?”井鬼桀桀怪笑,嗅了嗅手上的血迹,嫌弃把手在树干上蹭了一蹭。
一句话惊醒了所有羚人,他们果断撇开伤员跃上树木,目光都在搜寻那在真火中崩裂冲天的鼻角。
鼻角被炙烤得猩红,已经被冲上了半空。
石雕背后,数名羚人虽然匍匐在地,头都已经高高扬起搜寻着密林之外那一滴猩红。
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黑影忽然跃起,高高落在石雕顶端。
蛮乌大骇,盛鼎已经不在他眼前!
下一瞬间,盛鼎锁定鼻角所在之处,带着温度和泛红的光芒,正在迅速下坠。
盛鼎不知何时起身,没有人注意他,也没有人想过要注意他!他手上还拽着已经瘫倒的黑曜,行动竟然还能如此敏捷。
地上匍匐着的羚人再也按耐不住,一个轱辘翻身而起,所有羚人也都瞄准了石雕顶端的盛鼎,前赴后继涌向石雕。
“他要抢圣物!快擒住他!”最先反应过来的蛮乌大喊。
反应快的另外几个羚人长老意识到盛鼎要做什么,急忙起跳。
浅婴挥鞭打落几个羚人,可是羚人像是疯了一样继续冲过去,连眼都红了。
飞身而来的羚人,满脸震惊甚至是恐惧的长老,盛鼎全都没有把他们看在眼中,他只感到轻松,嘴角一扬,时候到了。
奋力一跃,踏着刚起跳的羚人长老借力,三两下之间就躲过了所有阻拦,盛鼎目标直指黑暗中的妖红一点!
盛鼎打赌,羚人从来不敢在鼻角落下之前争抢鼻角,事实也的确如此。
盛鼎提足一跃,扬手在黑暗中轻轻一握,暗红点光点消失,显然甪端之角已被纳入他手。
“长老们,承让了!”他稳稳落地,站定在石雕堆前。
“汝岂敢!!!”羚人根本来不及跳起,现下已然发狂,目眦欲裂、野兽嘶吼震耳欲聋,不顾一切扑向挥刃劈向盛鼎。
吼声中盛鼎左避右闪,躲过袭来的羚人刀锋,几个旋身,抱着黑曜稳稳落在火堆和石雕之间的空地上。
羚人很快从狂怒转换为了恐惧,眼前的男人到底做了什么?!
他们的仪式,毁了!全都毁了!!!瑞兽可会震怒?后续如何收场?
他们的眼神恨不得把盛鼎活剥了,所有羚人立马层层包围住盛鼎。
盛鼎扫视一周,依然带着笑,怎么看怎么儒雅。他轻轻把黑曜放到地上,确认他的状况后才抬起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站定环视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