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金珞冷冷的看着那张嫩白娇美的脸蛋,忽然问道:“你多大了?”
春桃一顿,答道:“十九!”
“哦!也不小了,回头我跟夫人说,给你配个人家吧。”
春桃脸色一变,杏目微睁,怒到:“不识好歹。”把手中的擦脸巾一摔,转身走了。
得,这下苏金珞彻底成孤家寡人了。因她家世低微,刚进门又不受夫君待见,下人对她也不恭敬,做事多有慢待,苏金珞也懒得计较,主要也是没底气计较,多亏有春桃这丫头每天在跟前伺候着,更兼气势强硬的训责裴府的下人,给自己争了不少面子。不可否认,她受到了春桃诸多的照顾,虽然她是自己的陪嫁丫鬟,但苏金珞并没有主子仆人的意识,更觉得这个丫头像半个朋友,虽然不了解,但却能在生活上照顾自己。如今自己为了裴珙这样一个人品不知如何的男人,竟然和这个照顾自己生活的好帮手反目成仇,果然女人之间的友谊都是塑料做的,心下后悔不已。
***
京城东郊,一座重檐斗拱的深宅大院里,此时气氛有些不同寻常。中堂内,默然站立着上百手持利刃的骁勇武士,上首站着几位服饰华丽的配剑少年,几位须发半白的老者坐在椅子上,神色不安的注视着正屋的动静。
珠帘微动,一名女侍手里托着一罐血水走出来。
“公子如何了?”一名老者急忙上前问道。
女侍微微摇头。
室内,两只半人高的紫金香炉里袅袅升腾出缕缕轻烟,携着还魂香特有的气息,幽幽的弥散开去。
几名素衣女侍跪在床榻前,手里的托盘上盛放着银盥钵,白色丝帕,银剪刀,烛台,一挂银针。
坐在床边的中年男人将手中的银针放回托盘,低声说道:“都下去吧。”
丫鬟们退出去,外面闯进一个俏丽的身影,疾步走到床边,看看床上昏睡着的年轻男子,转向中年男人,低声问道:“冯叔,哥哥怎么还不醒。”
“按理说他早就该醒了,只是还有些东西牵扯着,让他迟迟不愿醒来。”被叫冯叔的中年男人微微摇头,略略叹息,“玲珑女公子,你得空劝劝琮公子,为了一个女人,冒如此的大风险,根本不值得,如果我们动作再慢点,在京都的所有门人都有危险,江东诸氏还指望着琮公子,还请琮公子以大局为重。”
蓝玲珑抬眸看向中年男人,“冯叔,哥哥这些年为了‘尚策’门尽心竭力,一心苦修,四方经营,何时不是以大局为重,即使这一次有所失策,也不过是偶然失误,难道你们就忍心这样苛责他吗?!”
中年男人叹息道:“玲珑女公子,这次我们损失不大,我作为副门主也自然不会因为这一点损失就对琮公子横加指责,如果是为‘尚策’门的事情,我自当等公子醒了,直接对公子说。我只是担心琮公子为情所困,危及自身,你们兄妹自然比别人亲近些,说起话来也更能听进去,劝劝他吧。”
蓝玲珑无言,泪水盈满眼眶,慢慢的跪倒在床榻前,哥哥太可怜了,这些年他吃了多少苦,内心忍受了多少煎熬,才能重振“尚策”门。更兼四处奔波,用尽手段,重新找回蓝家在世的亲人。可他唯独舍弃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她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对苏金珞放手,为什么任她去嫁人。放弃了人却放不下她的一副画像,甚至不顾性命危险也要回去找寻,遭遇伏击……而那个薄情寡义的女人,早已经忘记他,移情别恋了,命运为何对他如此不公,可怜的哥哥。
“哥哥,你快点醒过来吧,蓝家和尚策门不能没有你。”
***
天晚,裴珙回来了,手里拎了两包糖炒栗子,递一包给苏金珞,“幸好还没关门,他家的糖炒栗子不错。”
苏金珞没接,冷淡的把头转向了一边。
裴珙为难的笑笑,“我去爹娘那里,一会儿回来和你说话。”说完拿着另一包栗子去见裴国公和裴夫人了。
等他回来说话?说什么?解释早上的事情,不想听,又有点想听。苏金珞躺到床上装睡等着他回来,心中各种猜想,他会怎么解释呢。
裴珙回来时,见苏金珞已经睡下了,悄悄去看她的画架,他的肖像画已经撤下去放到了地上,画架上铺了新的画布,大略勾勒出一只大狗的轮廓,很像虎仔,嘴角禁不住露出些许笑意,笔力不错,只是粗粗的勾勒一番,已经能让他认出是虎仔,想见她的绘画功底应该很不一般。
走到床边,伸手抚上她的肩膀。
没什么反应?!
裴珙坏心的把手向下滑去,落在不盈一握的纤腰上,明显感觉躺着的人后背僵直起来,忍着笑意说道:“看你还装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