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祺饮了口茶,又品了番茶香,道:“当年皇城连续多名女子失踪,刑法司会同天子府查办此案,后由刑法司一名女捕快以身为饵,引出那名女教司才得以侦破此案,不过可惜,在追捕中那名女教司堕崖身亡。”
崇熙见崇祺一脸凝重,不想被他发觉自己太过正经,从而牵一带百,查到当年是他不经意提醒刑法司用引蛇出洞这个计谋来破案,于是故作不正经,打趣道:“不过那名女教司名字到挺有风味,花露浓。”崇祺并未回应,崇熙继续道,“据说还颇有姿色。”
崇祺似乎并未听进崇熙这番玩笑话,只是双拳紧握,道:“天子脚下岂容天煞门肆意张狂为所欲为?只是这些年倒也奇怪,天煞门有如神助,几次三番逃过了朝廷追捕,蹊跷得很。”
崇祺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变小,因为此时崇熙已望向厅外,神游至蓝天白云、鸟叫虫鸣中去了。崇祺自笑一番,看来崇熙虽文采武功皆风流,但对朝堂政事却无丝毫兴趣,不过这样也好,与其卷入纷杂朝堂不如当个闲人自在悠然。崇祺一声叹息,感慨着也许是自己不复年轻,虽然贵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但今日竟然也有隐居田园这种想法开始冒头,想来是英雄总有迟暮日吧,不然为何自己向来意志坚定,在生死面前也毫不退缩,今时今日竟有些患得患失了起来,而且所患得失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究竟为何。
眼瞧着与崇熙话不投机,崇祺一拍双腿便站起身来,道:“也罢,看来胭脂姑娘这糕点却需费些功夫,我今日还要务处理,下次得空再来看望七弟。”
崇熙回过神来,看着崇祺有些不好意思,道:“胭脂这丫头平日里被我惯坏了,今日怠慢了六皇兄,还望六皇兄见谅,待我好生训斥这丫头。”
崇祺连忙摆摆手,满脸皆笑意,道:“犯不着,也难得胭脂姑娘心思至纯,又如此得七弟欢心,那为兄就先行告辞了。”
崇熙拱手作揖道:“崇熙行走不便,那就不送六皇兄了。”
崇祺看了眼崇熙双腿,倒也不拘小节,大步迈向门外,挥手道:“无妨,无妨,为兄改日再来探望。”
崇熙笑笑,向门外喊了声:“来人,送六王爷。”
于是,在七王府下人恭送下,崇祺离开了王府。
待六王爷离开后,崇熙问起下人:“胭脂何在?”
下人回禀道:“小人见胭脂姑娘往湖边方向去了。”
崇熙点头,然后转着木轮车来到了映日湖旁。
风回云断雨初晴,返照湖边暖复明。胭脂正坐在湖边草地上看着桃林发起呆来。
此刻时已过午,云淡风轻,崇熙来到胭脂身边轻声说道:“为何独自一人在此发呆?”
胭脂指了指桃花林翩然一笑,道:“赏花。”
崇熙也笑看桃花林,春日暖阳照在身上格外惬意。
“六皇兄刚已离开了。”崇熙说着,胭脂回过神来,脸色有些不好,见她这样,崇熙便知她已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于是叹了口气,“六皇兄是当朝红人,天下兵马大元帅,平乱寇、定四方,六王妃父亲乃是前朝宰相,与六皇兄门当户对。至于那几位侧妃也都是名门毓秀非寻常人。”胭脂沉默不语,崇熙继续说到,“坊间传言六皇兄心系乔贵妃并非虚言,却也不全是实情。”
听崇熙说完,胭脂也叹了口气,道:“今日六王爷突然来府中,我便猜到了几分,王爷,是胭儿错了。”
崇熙轻拂胭脂脸颊,春光烂漫,眼前女子正是大好年华,如花似玉。
崇熙有些看入迷了,幽声说到:“我知那日你是为了不牵连我,才硬生生忍了那几十鞭,可也正是如此才让六皇兄对你产生兴趣,天下美女他见得多,可你却与众不同。其实有如此想法之人又岂止他一人?当年在北衡我不就是因此才对你情有独钟,将你带回了皇城中。”
胭脂凝视崇熙说到:“胭儿以后定当谨小慎微。”
见胭脂如此懊恼,崇熙也不忍再继续说下去,于是便转换了话题,看向无边春色,春光透过指缝迷住双眼。
“晴日难得,再往后又是漫长梅雨季节了。”
见崇熙如是,胭脂也展露笑颜,从来都是崇熙笑她便笑了。
“即便是梅雨季节也无妨,胭儿陪王爷在这辰风楼中赏雨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