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楼下传来拍门声。
林姝颤着嗓音问:“谁呀?”
“是我,温凉,快开门。”
林姝将木梯放下,蹭蹭蹭滑到地面,拉开房门:“哥,隔壁好像有人。”
温凉瞪她一眼:“有人就有人呗,大晚上的折腾什么?非得让我过来陪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林姝缩着脖子:“你要是不陪我,我就告诉姑姑,你晚上偷溜去网吧。”
温凉抬手就在她额头拍了一巴掌:“小丫头长能耐了啊,都敢告状了,信不信我打你!”
林姝仰着脖子道:“你打呀。”
林姝知道,自己这个表哥其实最疼自己,从小到大都护着她,她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跟他一起到山里捉野兔,自己一脚踩空落下陡坡,他二话不说就跟着滚下来,拉起自己翻来覆去的查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温凉果然没打她,往小房间一钻:“别怕了,赶紧上去睡,我在下面守着你。”
林姝便顺着梯子爬上去,拉好蚊帐,躺到凉席上,闭上眼依旧感觉隐隐绰绰有些动静。
她心里怕的不行,要知道,上辈子隔壁明明一直没住人的,自己都能莫名其妙重生回来,隔壁说不定就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里面游荡呢,万一是“阿飘”多可怕呀。
林姝本质上其实是个胆小鬼。
她趴到楼梯口,将木梯放下去,小声喊:“哥,你上来。”
温凉刚躺在床上,闻言不耐道:“赶紧睡觉,折腾什么?”
林姝趴在楼梯口,锲而不舍的喊:“哥哥~哥哥~哥哥......”
林姝不知道,自己那嗓音软软的,带着女孩儿独有的娇憨,简直就是一把杀.人的无形利器,任谁也拒绝不了。
温凉趿上凉拖鞋,认命的走出来:“干嘛!”
林姝捧着小脸:“你上来陪我。”
他瞪一眼捧着肉嘟嘟小脸儿的女孩儿:“滚!我上来睡哪里?”
林姝:“我给你打地铺啊,楼下太潮了,睡了得湿气,快上来。”
温凉没好气的爬上阁楼:“温暖从来不像你这这样,你该跟她多学学。”
林姝嘟嘟嘴:“温暖姐姐胆子比我大嘛。”
温凉:“才比你大俩月,她都敢大半夜溜出去吃烧烤,谁像你这老鼠胆,关在自己家里都怕。”
林姝傻呵呵笑笑,从柜子里翻出凉席和薄被垫在楼板上,又从自己床上拿出一个枕头放在凉席上:“睡吧,我的枕头很香的。”
温凉没辙,只好从善如流的躺了上去。
与此同时,隔壁阁楼上的叶硕:“......”
他在想,农村孩子都这么心大的吗?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如此不避嫌?
他看了眼木柱墙,上面有一个直径六七厘米左右的花苞形缝隙,不知是当初修墙时材料就有瑕疵还是久不住人被虫蛀的?
他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伸着脖子往隔壁瞧了瞧,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瞧见,隔壁貌似在木墙上糊了一层海报,只看到从那层薄薄的纸层透过来的微光。
叶硕躺回床上,刚闭眼,便听见隔壁在说话。
“你看我干吗?”
“你还听见什么声音吗?”
“哪有什么声音?快睡。”
“哥,你们学校有长得好看的女孩子吗?”
“关你pi事!不许看着我,快睡。”
再然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哥,这个搭在罩杆上很热。”
“热死你算了!”
“可你也不能用这个珊瑚绒的床单啊,不透风。”
“透风的挡不住你的眼睛。”
然后是女孩子不甘心的呜呜声。
夜,终于重归安宁。
小县城的夜晚没有太多钢筋水泥的味道,也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B城来的叶硕睡得很好,经历过快节奏灵魂回归的林姝也睡得很好。
九月的白昼还很长,早上不到七点,太阳光已经穿过木窗照到了林姝脸上。
睁开眼睛,林姝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她将罩杆上深蓝色的珊瑚绒床单扯下来,见地铺上没人,喊了两声“哥哥”,没人应,气得捏了捏拳头:“温凉,你又跑了!”
叶硕被她这声毫无威慑力的气恼声惊醒,勾勾唇角坐起身来。
隔壁女孩儿的哥哥早跑了!昨夜约莫十二点,他就被连通的阁楼微震惊醒,听动静应该是隔壁那小子将木梯往下放,然后顺着木梯下了楼,开门走了。
今天周末,林姝醒来是因为生物钟。
走读生七点二十到校,她每次大约六点四十就会醒。
林姝起身随意换了身衣服,顺手将头发抓了个马尾绑在后脑勺,洗脸刷牙不到十分钟一气呵成。
看一眼时间,才七点,出去逛逛街买买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