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空间,依稀能听到隔壁房间传出的音乐声以及嘶吼声。
散落在一桌子上的蛋糕,还有四处倒放的啤酒瓶子,以及歪歪扭扭的某人,都诉说着这人究竟喝了有多少的酒。
顾知渔闻到了一股青草混杂着树叶的味道,很熟悉,扭动着身体想要吸收更多的温暖,脸颊蹭在林木白色的卫衣上。
林木感受着这人毛茸茸的头发,轻轻的抚拍着她的后背。
“你也知道大渔对你的感情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多缺乏安全感,就是因为你一直不回应她,这丫头才患得患失。而且,你最近是不是和那个美女蒋洛走的很近?”陈修可找着机会训斥林木了,语气也是很生硬。
林木低垂着双眼,看着怀里的人儿,头发这么软,脾气这么硬。
抬起头刚要开口回应,陈修又抢先道,“别跟我说什么你是因为竞赛才和人家女生走的近?也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那个女生对你有好感!!”
看着好友这一脸愤怒的表情,林木无奈的笑了一下,继而解释道,“我跟蒋洛确实是因为竞赛才认识的,处置之外,也没有其他联系了,何来走的近之说?”至于喜欢表白这一层,因为涉及到女生隐私的问题,林木还是没有跟陈修说。
“那大渔呢?”陈修指一下他怀里的人,“这丫头喜欢你,你可别说你不知道啊?”
怀里的人不舒服地嘤咛了一下,林木轻轻揉揉她的头发,安抚她的情绪,果然,这人又安静的睡过去了。
回想起来,多少年前,当那个女孩护在自己上方的时候,他的人生轨迹就已经离不开她了。这么多年,两人一点一滴的相处都深深的印在他的心里。于他而言,顾知渔的存在,是朋友,更多的甚至是亲情,是一份不能缺少了的感情。
他不用想的更多,因为只要他们彼此需要,对方就会出现在身边,是一种自然而然的感情。
在他看来,只待时机成熟,俩人就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了。无非就是身份换一下,从朋友变成恋人,再到夫妻直至相伴一生。
若不是那次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亲了顾知渔,他的这个想法将会一直保留到高中毕业,直至大学。
可也恰恰是因为那一次略微尴尬的亲吻,他第一次产生了慌乱的心理,十几年的教育没有教会他该怎么做,以至于在种种的犹豫间,无形的中伤了这个本来就有些敏感的女孩,而这一切竟是自己的不作为。
毕竟,在爱情的道路上,她们都是新手。
“你说的我都知道,我明白渔儿喜欢我,我,我也是喜欢她的”说完,不顾陈修的反应,林木顺着她的发丝揉在她的脊背上,一下一下的往下顺,让她可以睡得更好。
果然,怀里的人感受到一丝慰藉,顺贴的动了几下,虽然皱着眉头,撅着小嘴儿,却还是温顺的呆在林木的怀里。
“只是,现在我们是学生,我也需要足够的能力去给她一个很好的未来。”
“你还是小心点,别哪一天这丫头不喜欢你了”
这话算是震慑到了林木。
不会的,她答应自己要一致陪在自己身边的。
正想着,可能是身体紧张了,又把怀里的人给弄醒了。
顾知渔直起身子来,从林木怀里爬出来,看一眼左边,看一眼右边,立刻搜寻雷达似的锁定了目标,瞪了一眼陈修,然后伸出手“吧唧”一巴掌扇在了陈修的脑袋上。
陈修:......
话还没说出来,又见这丫头眨巴眨巴眼睛,讨好似的对着林木笑,笑得就像个傻子似的,抓起林木的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一下一下的学着刚才林木的动作轻抚在自己的脑后,然后又舒服的趴在了林木的胸口,抱着他的腰,睡过去了。
......
林木看了一眼石化的陈修:该!
虽说莫名其妙被打了一下,可陈修还是真诚的为自己两个好友能够明白彼此心意而开心。昏黄的灯光下,林木脸上温柔的表情也是罕见的,终于他又有了情绪的波动。从周姨走之后,这人性子就更加的冷淡,还好有顾知渔的陪伴,才不至于陷入更孤寂的地步。
林木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手上的动作不停,轻声地诉说“渔儿,你一定会等我的吧?”
一句承诺,少年的他们难以承担的起。横在他们面前的不仅有十几年接受的教育“不准早恋”,还有的就是对未来的不确定。
其实,在他们的心里,只要两个人默许了彼此的存在,那么那一句“我们谈恋爱”吧,对他们而言,在这个主攻学习的时期也是可有可无的。
待回到家里,顾知渔清醒过来了。
清醒之后,就开始一下子唱歌,一下子要喝酒。
林木算是见识到了这人醉酒的样子了。
闹腾够了,又开始直接吐了。
吐在了地毯上,又吐在了衣服上。
五月的天气,晚上还是凉的,窗户开着,外面新鲜空气钻进来,让林木都清醒了不少。
这人躺在沙发上,揪着衣服就要脱下来。
林木赶紧压住这人往上的手,可是再快也快不过这人,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她腰部的白,还有一抹嫩黄色的影子。
顾知渔感觉被压制住了,不舒服了,就开始伸手抓面前的人。
“渔儿,不闹了,不闹了,渔儿”
怀里的人听见轻声地呢喃,就放松了身体要倒下去。
见她不闹腾了,林木心里稍微放松了下,赶紧起身去卫生间拿洗漱用品。
结果出卫生间的那一幕,让林木又想起了那年十月的燥热感。
睡着的人许是实在太难受了,没有了禁锢之后,果断的把衣服乱揪一通,终于摆脱了衣服上的黏腻感,沙发上的人发出了一声舒服的慰叹声,像小猫儿一样的满足。
只是可怜的衣服被她扔到毛绒地毯上,露出了象牙白的肚皮,再往上是嫩黄色的内衣,包裹住......
林木停下了视线,慌乱地去屋子里拿出一张毯子,也顾不得许多,将将的把这人给包住。
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林木的脑子很乱。
已经晚上十点了,沙发上的人终于安稳地睡过去了。
——你还是看不懂啊,陈修,大渔她是自卑啊!
——要我说,你就该给她一点回应,你要稍微主动一些。
——她可能是觉得,她没有了任何属于她的“唯一”的了。
刚才临走之前陈修的一字一句在他耳中回荡着,愧疚集聚在他的心头,他竟不知这人还有这么多的想法,原来自己还是忽略了她。
林木抬起手掌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又把顾知渔散乱的衣服从地上捡起来,替她把额间的碎发整理好,掖一下肩膀处的毯子。
温柔地看着她沉静的脸庞,低下头,随后冰凉的吻印在顾知渔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