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脾气挺倔，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少年盯着地面不吭声。

“哼，我还不想知道呢。”

“算了，等你好彻底了，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春梅端着稀饭进来，灵珊也不再多问。指了指稀饭，让他吃。

他挪到桌子边上，坐下来，应该是饿了，吃的虽然急，然而那动作也太优雅讲究了，让灵珊不觉自惭形秽。别说咂摸嘴连勺子和碗都没有发出碰撞的声音。这样的行为应该是多年培养起来的根深蒂固的习惯。

一碗稀饭吃完。他望过来，有些意犹未尽。

“可否再来一碗？”

“你刚刚醒过来，不应多吃，先这么点，慢慢来吧。”

灵珊走过来，“那我以后就叫你小钟吧。她是春梅。”

她指了指春梅向他介绍，他点点头。

“这里是茅山，我叫陶灵珊，你先休息会儿，一会儿还要喝药，等有时间了我带你到外面转转。”

少年点点头。

灵珊走出来，回自己的院子换下来脏衣服。

她心里是欢悦的，那人醒了，仿若这几日的辛劳都有了回报。

救人者会对被救的人产生出亲近感，再加上这是灵珊长这么大第一次独立做出的大事，她内心里澎湃着巍峨的成就感，几乎忘记了陶异的离去，一腔热情都奔着这病人而去。

这少年也恢复的很快，不出一个月的光景，他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身上的伤口也都结痂，灵珊每日里指使他干活，让他干啥就干啥，又听话又勤快，就是人太闷了点，你问十句他也就憋出来一句。

春去夏来，转眼间小钟来到茅山已经四五个月了，他绝口不提自己的过去，也不说回去，灵珊也不再问他，对外只说他是自家远方表弟，死了爹妈，所以性格孤僻，众人看过来都一副了然悲悯，渐渐也没了好奇。

虽然他比灵珊要高一个头，灵珊霸道的让他喊她阿姐。他起初喊不出口，慢慢就习惯了。

春去夏来，天气热起来，这日一大早，薛谦就奔到了灵珊的小院里。啪啪的拍门，“走，今日师傅给我们放假，捉鱼去。”

灵珊欢呼着从床上跳起来，快速的梳洗完毕，拿上网兜水桶一行人出了门。

薛谦，灵珊，春梅，当然还有灵珊的小跟班小钟，几个人在山涧穿梭，找到了那条熟悉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大大小小的鱼儿游来游去，薛谦在狭窄处挖了一个坑，又在周围堆起围栏，用网兜插在水中拦截，不一会儿围起来的堑内就进了数条小鱼。

小钟将树枝削尖，赤着脚跳进水里，眼快手狠，不一会儿木桶就装满了。

春梅和另外一个师门弟子拿出短刀将鱼料理干净了，穿在洗好的树枝上。

灵珊负责刷调料，看着烤鱼。

香味扑鼻。

灵珊将烤好的鱼一条条分发给诸人。将最大的一条分给了小钟。

薛谦看到了，不满道，“你也太偏心了，我们都是小的，单独给小钟烤了最大的。”

灵珊笑着啐他，“吃你的吧，要不是小钟手快抓的多，你哪有的吃。”

“我也出了力的好吧！”

“嗯嗯嗯，你是出了力，那你也叫我阿姐呀，我就给你吃最大的。”

“哼哼，我是师兄，凭什么叫你阿姐，算了，我不和你计较！”

“明明是你先和我吵.........”

灵珊正待与他分辨，旁边小钟轻轻碰了碰她，笑容和缓，“阿姐，我把鱼刺剃好了，你吃这个。”

“我自己来，你先吃你的。”

小钟笑笑，接过了灵珊手中的鱼，把自己剃好了刺放在盘中的鱼递到了灵珊手上。

灵珊笑眯眯的说声谢谢，转而得意的冲望着他们的薛谦做鬼脸。“看什么看，羡慕我有一个好弟弟吧。”

“哼，没有刺的鱼没有灵魂，有什么好羡慕的。”

“哈哈，我知道你就是羡慕了，还不承认！”

薛谦冷哼一声，不搭理她。

她正要奚落他几句，小钟碰碰她的胳膊，轻声说道“阿姐快吃吧，鱼都凉了。”

灵珊方转过头来，冲他笑笑，埋头吃鱼去了。春梅在旁看着薛谦和灵珊互动，笑的止不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