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是伦敦难得的晴天,聂清欢闻名去了哥伦比亚路花市,伦敦最有名的花市之一。各种各样的鲜花争奇斗艳地占据了整条街,买花的多是当地的居民,这只是他们无数个普普通通的周日,对于聂清欢来说,这却是脱离曾经无数个日常的不一样的周日。
聂清欢逛了好几家花店,最终选了几支冬青,深红的圆球包成一束甚是好看,卖花的姑娘用素白的包装纸包好,又扎上了蝴蝶结,回去的路上她时不时看向那束美艳的红色,心情也随之愉悦了。
下午的时候,聂清欢又去了vent Garden喝下午茶,从地铁站出来,它就位于james大街的尽头,这是个热闹的地方,在这边有很多的饭店和酒吧,还能看到著名的街头表演。
聂清欢在街角选了一家优雅的小店坐下,点了一杯红茶和一份甜点,然后有幸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一支乐队在街头表演,一个小男孩呆呆地看着他们,然后跟着音乐手舞足蹈起来,乐队中一个留着胡子的帅大叔,穿着黑红格子的衬衫拿着小提琴走了过来,蹲了下来,微笑地为他拉了一支曲子。街上很多人看到了这一幕,都驻足停下,并报以善意的微笑。聂清欢看着周围的人,都是标准的西方面孔,她们骨子里带着英伦绅士的风格,对快乐的表达都显得如此含蓄,可这刻她第一次不觉得陌生,她融入了这种气氛之中,觉得那是从未有过的自由与快乐。
第二天她去了牛津街,这条街依旧热闹非凡,完全是购物的天堂。天气已经开始肆意地冷起来,随行衣物肯定是不够的,聂清欢打算去买上一些。
回来的路上她在街角遇见了一个胡子邋遢的乞丐,她想了想,留下了一点零钱,对方不停地道谢,又抬头看她不确定地询问:“japanese?”
她只是莞尔一笑:“ese。”
乞丐却对她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用不地道的中文说了句:“恭喜发财。”
转眼间聂清欢已经在伦敦待了小半年了,也渐渐对这个城市产生一种热爱。房东是个傲慢的中产阶级,在她所居住的那栋楼里,有酗酒的足球小伙;口音重的北方人;爱讲段子的东伦敦大叔大妈;祖上漂流到英国的印度籍老板……她渐渐感受到这里的人非常礼貌有秩序,人与人之间保持着距离,对排队和礼让有着强迫症。聂清欢是租客中唯一的东方面孔,但是没有人对她有恶意,他们对很多东西都没有恶意。
闲暇时她会去公园散步,即使是冬天。
市中心最著名的是海德公园。冬日的公园,多数植物的叶子已经落光了,一派萧瑟的景象。但是依然能看见喜欢锻炼的人,穿着短袖短裤戴着耳机从你身旁一掠而过,转眼就消失地无影无踪。公园里的小动物也没有全都冬眠,路旁的树上还能看到小松鼠,它们灵活地在树枝间蹦来蹦去,也不甚怕人。
海德公园被九曲湖分为两部分,即使在冬季,湖里的水禽也照样悠闲地游来游去,有人走近,它们被吓到,就腾空而起,落在附近的枝头上。其中也有天鹅,多是成双成对,互相嬉戏,蔚蓝的天空印在湖里,洁白的天鹅和白云也相得益彰,好一副娴静的画面。
终于到了约定滑雪的那天,顾一鸣早就包下了滑雪场,此刻偌大的滑雪场只有他们两人。
对于滑雪陆骁算是个新手,一路上磕磕碰碰的,看得人心惊,他又偏要自己试试,只让顾一鸣拉着他滑了一次就怎么也不肯同他一起滑了。顾一鸣只好在前面滑着,还得时不时转过去看他,还没等到山脚,陆骁就摔了个四仰八叉。
顾一鸣解了滑雪板,跟离弦的箭似的冲过去扶起他,本来还想责怪两句,又看陆骁揉了揉太阳穴,责怪的话也说不出了,赶紧着急地问:“摔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