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贼人一般不怕人的,但那人看到白振羽喊起来,也就不敢反抢了,自己惶然而去。那个人听明白了,就对白振羽举手作揖,说道:“原来是这样,冤枉你了!你也是来住店的?”
那人极其善谈,两个人也就很快熟悉了。那人说道:“我姓郑,是济南府里的班头,在老爷面前站班我的家不在这里,是鲁西人,今天老婆过来了,因为仓促之间找不到合适的租房,所以就临时在客店住几天。大哥,看样子你有事吧?”
鲁西鲁中紧密相连,口音相似,这样一说就更近了。寒暄几句,话归正题,白振羽对郑姓之人说:“兄弟,不瞒你说,我是鲁中人,正有一件事想进府衙。简单说吧,我姐夫的儿媳妇被人拐走,最后从别人的家里找出来。我们觉得这样太丢人,于是就把那人告到官府。不料那个人太奸诈,三次都没有把他告倒,最后姐夫被气得卧床不起,儿媳妇也因为羞于见人,自杀了……我们来就是为了报仇打官司的!”
郑班头静静地听白振羽说完,才对白振羽说:“你说的这件事,我也早有所耳闻但具体什么情况,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莫衷一是。看老哥也是一个汉子,我就不妨透露一点消息,对方已经和官府走得很近,好像比你们后台硬多了!”
郑班头不好说白振羽他们弱势,但也已经说得清清楚楚。这不用说,姚家若不是根子硬,恐怕在鲁中县也不一定是这样的结果。白振羽叹道:“早就听别人说了,姚大狂士已经在到处活动。但是不为姐夫申冤,为儿媳妇说公道话,我们也就枉为男人了!所以,我们只有迎难而上!”…
“好!”郑班头击掌说道:“你够男人!就冲这几句话,我也会尽力帮助你!”郑班头说道:“你懂得怎样去申冤吗?这是必须要懂得的,因为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我们才来,确实什么也不知道,烦请老弟就给我们指点一二吧,我们感激不尽!”想不到这么顺利,白振羽的信心大了起来,因为最起码他不是睁眼瞎了!
天气很热,在一个早晨,白振羽又出来了。今天他的主要任务就是请人写状子,因为在县里的状纸已经不适合了,需要重写,然后才能申冤告状。
他已经知道,济南写状子的讼师,最有名的有两个,分别是李讼师和贾讼师两个人都有生花妙笔,就是要钱多点,钱少了他们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到了这个时候,白振羽就什么也不在乎,只要能打赢官司,花多少钱也值得。
但是,他也从郑班头那里听说,姚大狂士已经和贾讼师打得火热,他们成天在一起称兄道弟,关系特别深厚。据说,贾讼师和姚大狂士曾一起进过考场,他欣赏姚大狂士的才学,二人结为深交,所以在姚大狂士来到济南府的时候,自然要来找贾讼师。贾松师是土生土长的济南人,他们天天在一起也就不奇怪了。
这样就只有一条路留给白振羽走了,因为他已经知道,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是最顶尖的讼师姚大狂士已经占据一边,白振羽就别无选择,只有去找李讼师了。
初次见到李讼师,白振羽看到的是一个老头子,正趴在桌子前打瞌睡。白振羽就有点怀疑:难道这就是郑班头介绍的李讼师?在白振羽看来,这也只能用“老朽”两个字来形容,因为李讼师萎靡不振,就是看见白振羽来了,他也只是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坐”。
“李讼师,我是郑班头介绍来的,他说您是济南最好的讼师,让我前来拜访,说我家的冤屈就只有靠您了!”李讼师的眼睛就突然亮起来,对白振羽说:“我当又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来麻烦我,但郑班头推荐的案子,我有兴趣!”
白振羽没有想到,姐夫和姚大狂士的案子竟然在这里也响名,白振羽觉得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他在鲁中丢了人,一定要在济南府找回来,不能再丢人了!
“李讼师,郑班头对我说,您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像我们这种案子,您一定不会和奸夫站在一起的。”白振羽也准备了恭维话,因为他知道李讼师名声很大,他也需要恭维,就像他刚才说的不愿意管“鸡毛蒜皮”的事,因为他是有名的大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