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冬季,池塘已结成冰面,刻着清山亭的石碑上还有积雪未扫。
看起来父亲已经很久没打理过这亭子了。
林欢扫掉石碑上的积雪,一屁股上坐了上去。
记得自己小时候,就从不喜欢坐在亭中,而是另类的坐在这石碑上。
那时,难得休闲一日,就坐在这石碑上发呆,发上一个时辰,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所有烦恼。
只是当初还有一石碑可作为林欢的忘忧石,现在林欢长大了,这种“圣地”早就不在了。
不知为何,林欢游学回来,本应和亲友重聚,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可他却没那么开心。
自从他进了府中,看着父亲桌案前那堆成一座小山的折子,和父亲眼角日益渐深的皱纹,他就开心不起来。
他知道父亲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就是最后一颗棋子的位置。
最后一颗棋子,尤其关键。
张郁刀手里把玩着两件玉器,慢慢走向林欢。
张郁刀道:“少爷,你看我弄了个什么好玩意。”
林欢笑着看过去。
是两件精致的玉器。
一件是真龙卧在玉案上,眼还未睁,龙威却有。
另一件是还未展翅的雏凤,眼已睁开,似要火中涅槃。
林欢道:“不错,好东西,这可是卧龙雏凤双雕玉?”
张郁刀道:“没错,这玉器是除夕那天,一陌生人送给我的。”
林欢道:“陌生人?”
张郁刀道:“说来我也纳闷,除夕那天,送礼的人甚多,我便吩咐管家,在门口收礼并一一做记录,这人虽说也留下了名字,只是这名字我从未听过,加上他送的礼还太为贵重,我也觉得有些奇怪。”
林欢道:“他叫什么名字?”
张郁刀道:“秦十三。”
林欢道:“哦?”
林欢从石碑上跳下,道:“这人的名字是有些草率,要不是家中排行十三,就是另有含义了。”
张郁刀道:“算了,先不想这人是谁,少爷你可曾听过血盟?”
林欢愣了愣。
血盟就是滴血入玉,是很古老的拜把子方式了。
林欢笑道:“你想跟我结交为兄弟?”
张郁刀点了点头。
林欢笑道:“不必多此一举了,你我早就为兄弟,又何必还要弄一些世俗礼仪呢?”
张郁刀不语。
张郁刀道:“那少爷,不如这样,这两件玉器,我送你一件?也算是新年礼了,我是个练武的粗人,也送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我看这玉器就不错。”
林欢低头想了想,没同意也没拒绝。
张郁刀立即道:“少爷,这件卧龙玉器就送你了。”
说罢,张郁刀不等林欢拒绝,就把这玉器放到了林欢手上。
林欢苦笑道:“好吧,我收下了。”
林欢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张郁刀,礼州没有叫秦十三的人?”
张郁刀想了想道:“应该是没有此人,我想送礼之人大多是不想露出自己的名字,随意取了个化名。”
林欢道:“我看这名字其实并不随意。”
张郁刀道:“哦?”
林欢道:“大安国,共有几州?”
张郁刀道:“十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