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宥廷满身是残破的伤,拿着剑鞘踉跄着勉强站稳,身体狼狈得如同丧尸,精神却依旧饱满,输不起算什么英雄好汉。
伏殇顿时有些犹豫了,他说得没错,他现在的能力就这么多,再考验也没什么很大的突破可能性,再看宙渊吗,满意地淡淡开口:“这想法不错。”
小岩也看着他没有说话,伏殇胡子动了动,收剑如他的剑鞘里道;“看你耐性还不错,所作之诗文还算意蕴丰富,有几分礼,老夫便暂且应了你跟着你,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诺,让老夫看看老夫赌的主人会给老夫带来的什么惊喜。”
陈宥廷点头,作揖道:“好,多谢剑仙成全。”伏殇哼了一声回到剑里,这下陈宥廷终于能抽出那把长剑了。
“恭喜宥廷获得伏殇剑,恭喜伏殇获得新主人。”小岩消失在剑里,操控着剑竖立在陈宥廷面前,激动地上下抖动,像个巨型火把一样,宙渊把酒壶扔给一脸狼狈的陈宥廷,然后展开手,小岩剑立马重新出现在他的大手里,她回归后立马安静下来,陈宥廷接过酒壶,左手拿着剑,右手捧着酒,白牙一咬红发布壶盖吐了一下,仰头咕噜噜灌了一大口,又把红布壶盖盖上,红布壶盖和酒壶瓶颈是用线连接的,待他喝好后,宙渊淡淡开口。
“走吧。”说着拉着陈宥廷的胳膊,身形一跃,立马出了幻境之外,回到竹林只见,他大手一挥,一间古朴青葱的竹屋出现在眼前,陈宥廷忍不住看着四周的竹林,还有面前的汩汩河水,道:“我们要在这里暂住吗?”
“疗伤,天快下雨了。”宙渊走向屋去,陈宥廷忍不住看天,这才发现万里晴空之上飘来了一团乌云。
忍不住抱着疼痛的胳膊,弓着疲惫疼痛的身子加快脚步跟过去,竹屋虽然陋,却设备齐全,有厨房有茶桌,还有一张床,床上的褥子为普通的青蓝色祥云花色,陈宥廷坐上去还挺软的。
“你歇息一会,我去弄些药来。”
宙渊语气温和,走出屋去,陈宥廷甜甜地笑道:“好,谢谢宙渊大大。”心想宙渊大大真是越来越贤惠了,这个面冷心热的神仙哥哥真讨人喜欢呢,这要是哪天分别了,还真舍不得他了,想到这忍不住有些愧疚和失落起来,说起来这些好都是沾芜烟大神的光呢,可是他终究没敢跟宙渊坦白真实身份,所以他有些内疚。
宙渊走进厨房去火,然后往锅里倒水,蹲在地上边放火边研磨药,等水开始冒烟有温度了,便用木瓢子去舀了一盆,伸手试了试温度,看温度还可以,又继续从储物袋里取出米来,往锅里倒去,盖上锅盖,然后新添一把木柴,确认它还能自己烧会,便端着水盆出去。
陈宥廷看他端着一盆水过来,忙调整位置坐在床头,宙渊面色平静,把水盆和磨好的药,纱布放在床边的茶几上,然后木制的上药棍凑到陈宥廷被割伤的胳膊,想了想还是先放下,折好的帕子浸泡水,拧了拧后,才轻轻地去给他擦洗伤口,陈宥廷忍着痛没有做出不适的反应,而是开口打破安静道:
“你这药哪来的?”
宙渊睫毛动了动,认真看他伤口,用手撕开他伤口旁的衣服,道:“上次买的,宝灵峰里的药药性太强,不适合你现在的体质,我只是把凡间普通的药物暂时种在宝灵峰里保存。”
他边说边给陈宥廷上药包扎,外面的风顿时轰起,掀得外面的竹林哗哗作响,偶尔还发出咯咯的竹节声,随即雨点纷纷落下来,打在地面上渐起一阵尘埃雨水,之后就演变成冲刷浸泡了。
陈宥廷身上的伤太多,深浅不一,所以现在只能穿件白色里衣,还露着健硕硬朗的胸膛来,宙渊给他上好药后,一一给他包扎胸膛腰部,胳膊腿,陈宥廷看他认真包扎的俊脸,只觉得这张脸俊美得胜过美人几分,眉宇之间带着股英气,身上还带着股淡淡的香气,不知道是什么香气,不过闻着挺舒服的。
“坐好,我给你看内伤。”
宙渊看包扎好之后,开口说道,陈宥廷点头,抬腿坐在床上,看他移着凳子坐在自己面前,准备施法时,他突然想起上次的疗伤,那个你是谁的声音,忍不住本能地开口:“等等。”
宙渊突然被打断,忍不住疑惑开口问道:“怎么了?”眼神清亮而不解。
陈宥廷顿时有些心虚地笑笑:“嘿嘿,宙渊,我应该没有内伤。”
话音刚落,宙渊立马脸上严肃黑沉下来,语气命令道:“少废话,闭眼坐好!”心想堂堂一个男子汉扭扭捏捏,不像话。
陈宥廷看他眼神不容拒绝的样子,没敢再开口,只好乖乖坐好,道:“好吧。”说完闭上了眼睛,有些忐忑地任由他施加法力。
宙渊手上动作一动,法力立马被运了出来,开始对着他的额头眉宇间输了进去,蓝白光法力浑厚清凉。
陈宥廷只觉得一股凉意传遍四肢百骸,开始修复自己内部有些错位的骨胳肌肉,只是痛还是没能减缓多少,他忍不住皱眉,嘴角抽动了下,这才发觉自己似乎不仅摔断了两根肋骨,还把肝肺给震伤了些,看样子是他低估了自己的伤势了,宙渊的法力很霸道也很厉害,像个强悍的卫士一般走到哪扶到哪,扶好了还修复黏合连接,让他恢复,他忍不住羡慕起这么强大的实力来,强大成这样简直就是行走着的医疗所。
慢慢地他开始重新感受到外面的哗哗雨声,雨打竹叶的沙沙响声,嗯?还有一股饭香味咧,想到着他忍不住有些肚子饿起来。
宙渊睁开眼,看他面色重新恢复红润平静,便收回法术,深吸一口气,再缓慢呼出,才道:“好了。”
陈宥廷睁开眼睛,也深吐一口气,顿时感觉全身无力起来,但是比刚才好多了,至少内伤没有了,剩下的至少一点皮外伤。
“你低估自己受的内伤了,我去熬点粥,你先躺着歇会。”宙渊语气因为疲惫而柔和,却还是丝毫不迟疑地起身向厨房走去。
燃烧的木柴已经掉到了灶台下,但是离其他木柴较远,所以并没有点燃厨房一起火灾,而且现在火已被熄灭,只剩下一层白灰和火星,灶口还掉出了一根带着一丝火苗的木柴。
宙渊轻叹一口气,饶是他这样的神仙,在做饭面前还是有点力不从心,他把柴火捡起来,重新一根一根地塞进灶台里,然后才起身打开锅盖,一股带着米香的白气轰然向上升起,把下面的粥水遮盖得看不清楚,他拿过木质长勺,伸入锅里轻轻搅了搅,等滚烫的米和水露出来时,他才用勺子轻轻舀起来,看了看米已经渗水软烂一些了,估摸快熟了,这才把菜叶随意剁碎加入米粥里,拿着盐在半空中倒了倒又迅速拿起来,看了看,又举到半空,纠结要不要再加一点盐,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放下盐后,他开始用勺子去搅拌,看菜熟了才把粥舀到碗里,端着走到堂屋去。
陈宥廷正躺着,见他端着粥走进来,便自己撑着床起来,坐在床头道:“你来了,好香。”
宙渊有些心虚地端过来,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端起来道:“你尝尝盐放多了没有,我没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