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人却低头无意暼间他腰间的城主铜牌道:“你是南昼城主?那天是你救了我吗?”
他想起脸上的头套和山洞,又听刚才邵云庚好像认识他的语气,边问边伸手准备去撕开她肩膀上的布,那里被刺了一个大口子,血肉模糊,邵云庚却突然用手抓住了他的手,认真说道:
“我是新上任的城主邵云庚,那天应该说是我们互相帮助,你叫什么,你可许了婚配或者有喜欢之人了?”
那人眼睛愣了愣,看着被他抓住的手,那上面似乎还有常年拿枪和刀留下的茧子,心里咯噔一下,看他有些疑惑:“我叫阿季,没有许过婚配也没有喜欢之人,你问这个作甚?”
刚说完就被眼前一晃,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的脸套被人亲了,天哪!他心里咯噔一下,那位置还是嘴角,他愣了半秒,就听邵云庚开口道:
“不瞒你说,我喜欢上你了,而我其实不是男人,我这人就是这样,比较喜欢坦率直接的方式,既然你还没有喜欢的人,未曾许过婚配,可否考虑一下喜欢我呢?阿季。”
她态度真诚认真,却与方才的奋勇杀敌狠辣不同,此刻似乎多了一些女子柔情,那一句阿季虽不娇柔不造作,却深深地击中了张泉季的心,他脱下头套,有些头发散乱地看邵云庚道:
“好!我可以考虑喜欢你。”
“谢谢,那你会娶我吗?阿季,我可以不要这城主封号和封赏,你会愿意娶我吗?”
邵云庚开口问道,张泉季看着她的脸顿时被迷住,这张脸确实美,便认真道:
“我愿意,只是我如果是五皇子张泉季,你还会嫁给我吗?”
邵云庚愣了愣,又迅速认真道:“那我也愿意,阿季,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又温柔地轻轻吻一下他的唇,道:“好了,现在你可以继续帮我包扎了,我的阿季。”
张泉季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女人亲了两次,还莫名奇妙地就把自己给交出去了,忍不住又亲回去一下道:“好,我等你回来嫁给我,阿庚。”
叶夕桐在房间里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有些惊讶,但很快有些头疼起来,脑海里跳出一个唤声:“夙笙。”
可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在叫,他要说什么,她抬头有些痛苦地盯着张泉季开始给邵云庚包扎伤口的情景看,最后头痛地一甩衣袖收回幻境,重新走出意识回到凡人的衣服上休息。
陈宥廷混进蛮君的帐篷外不远处的土丘后,手中抓着伏殇剑道:“伏殇,你能出来吗?”
伏殇老头出现在他旁边,道:“唤老夫出来何事?”
他转头一看忙道:“你真的能出来,我记得还真没错,不过你可以变套跟我一样的套装吗?你白得很容易暴露。”
伏殇跟他一样趴在土坑后,却是一身白袍白胡子脸都白得发光,再看陈宥廷,黑色头套,黑色衣服,通体发黑,要是眼睛不动,都没有白的了。
“哦,你现在是我的主人,自然可以把我唤出来!”
他应了一声,变成黑色的套装,伏殇剑知道他对宙渊和青云,哪怕是沫凤凰都不记得了,却还是记得他收服自己的事,只是有宙渊的部分被删减去了,故特意解释一下。
陈宥廷看着他这样,总算点头道:
“哦,我总感觉我好像忘了些什么,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伏殇,你可以帮我将这颗避雷针安装对面兵的兵甲上和帐篷上吗?”
伏殇看了看道:“如何做?”
陈宥廷再次给他看那根细针道:“你偷偷潜进去,把这种针一根一根缝在他们兵服或兵甲上,一套衣服缝一根,一个帐篷顶缝一根就行了。”
说完还给他递过去一包黑布,里面全是避雷针,再给他递一卷黑线。
伏殇想了想,点头道:“好吧,下不为例,老夫这穿针引线太多容易老眼昏花。”说完接过包袱和线。
陈宥廷嘿嘿地笑了笑,道:“我的意思是你变成针,我把线绑你剑柄上,你去缝。”
伏殇白他一眼,道:“哼!那你还要老夫变成这样出来干嘛?”
陈宥廷笑了笑,狡辩道:“我这不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变出来吗?况且我现在身边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拉你出来我有点安全感,你现在可以入剑了。”
伏殇愣了愣,举了举手中的包袱道:“那你给包袱给老夫拿干嘛?难不成你让老夫的剑托着它飞过去,然后你在这等着?”
陈宥廷听后,茅塞顿开似的说:“对哦,还可以这样,那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伏殇瞪他一眼,把包袱丢给他怀里,然后变回剑里,恶狠狠道:“想得美,老夫需要你近距离控制才行,不然跑远了,太累法力不足。”
陈宥廷嘿嘿笑了笑,拿着剑慢慢匍匐前进,趁着夜色偷偷跑到帐篷外,把剑变成小小的一根签,然后从帐篷下面钻进去,于是剑会自己移动,尾巴连着一根短线,在睡着兵的衣袍上传针引线,偷偷缝上避雷针。
陈宥廷则偷偷靠在帐篷外,忽然身边突然变出一个黑影,他吓了一跳,正要出手打人,就听脑海里传来那人的声音:“住手!老夫乃伏殇也。”
陈宥廷收手,悄悄开口问:“你怎么出来了?”
伏殇却白他一眼道:“你用意念跟老夫交流就行,你是老夫的主人,而且还是老夫这么多主人中,唯一一个敢使唤老夫去敢缝缝补补这点小事的,真是气死老夫了,想当年,老夫跟哪个主人不是杀伐破敌,斩妖除魔的风光,就到你这栽得只能当缝补针使!真是白瞎老夫一身功法!”
伏殇呱呱地边抱怨不满,边伸手控制剑匆忙穿针引线缝补避雷针,陈宥廷笑得身子颤抖看他道:“哎哟,我这叫智取,用你杀敌是迟早的事,不过现在杀敌太危险太费劲了,这么多人,我斗不过啊。”
伏殇边施法边听他说,看他的眼神倒是变了变,似乎有些惊讶,道:“所以你想跟天……借雷对敌?”
他差点把天庭两个字说出来,突然意识到他已经失忆,立马止住庭字。
陈宥廷点头道:“是啊,反正夏天雷电多,能用则用呗,对待敌军手软,他们只怕更加猖狂不讲和平。”
伏殇神色动了动,他说的没错,现在是他是在打仗,不能算是滥杀无辜,毕竟这帮人都没少在南昼城滥杀无辜,便道:
“好,老夫听你的。”
陈宥廷眼睛笑了笑,道:“那就好,那你缝完了告诉我。”
伏殇点头,道:“哦,我缝完了,可以换下一个帐篷了。”
说着手一动,那把剑立马出现在面前,是一把签子,陈宥廷伸手去抓,他变回剑中,任由陈宥廷把他带到另一个帐篷,并跟陈宥廷一起偷偷趴在黑暗的草丛里,帐篷后边,继续施法控制剑缝避雷针。
“谁?谁在那?”
就在他们准备大功告成时,有人突然大喊一声:“有刺客,快!搜!”
陈宥廷惊愣,赶紧缩头背对他们躲起来,结果发现他们似乎找到目标了:“快,有刺客!快追!”
追的方向不是他这边,正当他微微放松一点时,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他条件反射地转头,看到一个同样黑衣黑面罩的人,说道:
“我是李文的人,他们暴露了,你快跟我走。”
陈宥廷一听似乎石葛确实说过有李文他们掩护自己,于是便跟他走了,他跑了一会从一个地道逃跑,直到军营外几丈远的一个土丘后,却是一个土坑洞。
“这怎么上去?”话音刚落就被那人用短刀攻击了一下,他赶忙闪躲一掌打飞那人,却还是被割破了手臂,一股剧痛传来,他正要上前,却突然身子一软,摊跪在地。
“你对我,做了什么?”陈宥廷盯着前面那人看,眉宇凝结成一个川字。
“哼,六王爷,多日不见,你功夫倒是进展不少,就是记性不大好,滞诺炽散都记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