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穿着不凡,尤其是鞋面上那十八颗金珠尤为华贵,令人看上一眼便再难忘却。
薄溪云从未涉足安州,与王宫之内的人多也是没什么接触,自然也不曾见过安陵瑾。
他警惕道:“你认识我?”
安陵瑾忽然大笑:“那是自然,我想,倘若你知道我是谁,也一定会很吃惊的,哈哈...”
薄溪云初来秦州,概不会认识什么人,此人所言怪矣,他亦无暇再理。
他心里计着时辰,无心再此耽搁,见那安陵瑾自说自话,便道:“我的确不认识你,倘若无事,恕在下无暇奉陪!告辞!”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爹的下落吗?”安陵瑾突然说道。
薄溪云的心霎时翻了个跟斗:“你认识我爹?”
未了,他将安陵瑾细细打量了一遍,忽然恍然大悟:“你是安陵瑾!”
“哈哈...没想到薄远那么笨,他的儿子倒是生的聪明,不过又有什么用呢?不还是一样自不量力!”安陵瑾见薄溪云识得他的身份,更是毫不遮掩。
见了安陵瑾,薄溪云更加确定他是个奸恶阴险之人。
此人害得他家破人亡,他爹渺无音讯,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亦难解心头只恨。
“我爹在哪?”
安陵瑾旁若无人,道:“你爹...?他死了!你若是想找他,去阴曹地府好了,阎王定会让你们一家团聚的!哈哈...”
薄溪云握紧了拳头,恨不能一拳将他打死。
安陵瑾是安陵的大王子,下一任安陵王。
若动了他,他必然会定自己一个以下犯上、试图谋害王子的罪名,他这是要让薄家永无翻身之日!
想到这里,薄溪云只好忍了这口气,只道:“安陵瑾,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论资质论才干,二王子远胜于你;若论品德,就连三王子都比你强上百倍!你结党营私,为虎作伥,像你这种卑鄙小人也想袭王?做梦!”
“随你怎么骂!连你老子都奈何不了本王子,就凭你也想与本王子作对?自不量力!”安陵瑾大怒,吼道:“来人,给我拿下!”
霎时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队宫中禁军,顿时将薄溪云团团围住。
薄溪云双拳紧握,纵对安陵瑾恨之入骨,却迟迟不肯发作。
他唯一的缺点就是犹豫,这亦是他的优点。
为今之计,全身而退要紧,他万不能因为冲动而令自己泥足深陷,从而失去救他爹的唯一筹码。
薄溪云忍气垂了手:“怎么?天子脚下,你竟还想动私刑不成?”
安陵瑾嘴角含笑,却语气凶狠:“你拿天子吓唬我?”
薄溪云恐是断定安陵瑾不敢狗急跳墙,是以不慌不忙:“安陵瑾,你不要忘了这里是秦州,不是昌平!秦州与安州同为一体,莫不是你想让安陵王知道,你私自软禁官员,图谋不轨?”
安陵瑾咬牙切齿:“你威胁我?”
薄溪云冷笑:“你说是便是了!大王子,告辞!”说着,薄溪云便向来时的路走去。
适才将他围住的禁军畏畏缩缩,见安陵瑾迟迟未下令,只得给他让出一条路,看着他径自走掉。
秦州城北门处。
一黑衣男子手握尘暝剑,抱臂而立,目光冷漠地望着过往的人群,并无所获。
前面不远处,薄溪云正心急如焚地向这边赶来。
原是说好他来北门查看,谁想竟遭那安陵瑾设计,路上耽搁了不少时辰。
若是那术士趁此机会从北门出了城,他便要弄丢了救莞儿姑娘的筹码,到时就算万死也难辞其咎。
他匆忙赶来,蓦然昂首却见北门处立着一黑衣男子。
定睛一看,竟是皋落寒宫先他一步赶到了北门。
“寒宫,你不是和明朗去了南门,怎么会在这里?”薄溪云见皋落寒宫在此,顿时放心了不少。
皋落寒宫道:“我让明朗留在南门了。”
薄溪云玩笑:“可是担心我抓不住那术士?”
皋落寒宫否道:“我只是想,此事既已闹上州府,那术士定会格外谨慎,或许未必会急着出城,便打算在城中转转,看可否能找到他的踪迹。”
二人正道,便见迎面驶过来一辆马车。
轿子的面料及材质皆属上乘,轿顶更是用了官家才会使用的鹅黄宝玉坠流苏,甚是华贵。
赶车的车夫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厮,看起来约摸着十五六岁模样,穿着一身家丁服,倒像是某个院子的小家丁。
见了皋落寒宫和薄溪云二人挡在门前,离得远远的便将缰绳死死勒住,继而小心地掀开轿帘。
不知同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又重新拾起缰绳将马车赶到二人面前,敛了脾气:“我家老爷问,此处可是在搜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