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姑姑从事什么营生?”
“她是以打渔为生的,在丰水河边开了一间有名的鱼庄,叫‘鱼香阁’,生意还是不错的。”
“哦!”
“少主听说过‘鱼香阁’?”
“那都没有,若有机会去那丰水城,我是肯定要亲口去尝一尝你姑姑做的鱼!”
“我在姑姑面前多次提到你的名字,姑姑也知道少主您!”
“好啊,这样见面也就不显生分了!”
他们说笑着,似乎就在这路途上,便闻到了‘鱼香阁’招牌菜“蒜爆鱼”的诱人香味······
等到了松林坡,已是晚饭时间,韩璧早就帮着老蔡做好了饭菜,大家吃完了饭,天就有些暗下来了。
蔡丁不放心‘枣园’的兵马,早早下山回去了。
许久没有回到自己的小院子了,范豹想回去看看,松子也想参观一下他的‘豹居’,他叫上了韩璧,嘱竹霄子在家,他们一行三人,往山下走去。
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走到了被墨徒们戏称为‘豹子林’的一片老密林边,这‘豹居’便在这密林下不远的一片梅林后,它是个两进的小跨院,连院门口牌匾上的‘豹居’两个字,还是巨子亲笔所题写的呢。
院子里也栽满了果梅树,快近中秋了,这个时节梅子早已过了收获期,但梅树依然葱翠,松子走在梅树间的青石小路上,心情愉悦极了。
屋子建起的时间不长,可因为范豹少居,房子里显得格外冷清些,松子让竹霄子和疾如病把院子重新修葺一新,使它看起来,也像个家的模样了。
范豹请大家稍坐,自己去了后院的一间屋子,不一会儿,他抱出一个酒坛出来,嘴里高兴的对松子说道:
“这可是我秘藏的宝贝,可是连圣人都不知道的,我酿了三个多月的梅子酒!”
韩璧笑了,她带着自己的包袱走进后院的厨房,不一会儿,韩璧端着几碟小菜走了出来,她把菜轻轻放在范豹用大青石板做成的茶几上,范豹惊喜地看着,感动极了!
他把酒给韩璧也斟满一碗,三人一起干了一碗!范豹这酸甜清洌的青梅酒,配上韩璧精细调制的小菜,无异于这戎寨最佳的酒食组合了!
“这么多年了,我这豹居今晚才算像是个家了!”
范豹放下酒碗,眼睛里有些温润了......
“说什么呢?以后但凡喜欢咱妹子做的菜,言语一声,让她来做就行了!”
松子连忙安慰他。
韩璧看着范豹的样子,突然心酸极了,似乎自己的眼泪也快要流出来,她万没想到,在众人眼中,叱咤风云的白衣侠匠、谈笑风生的范大哥,竟也有着自己的落寞。
正喝着,空中飘落下一片枯黄的梅子树叶,正落在松子的酒碗里,范豹眼疾,忙伸手去摘,韩璧也抢着去拿出来,俩人的手,刚好碰着了,范豹忙缩回手去,韩璧却在一霎那羞红了脸,松子看看她的窘像,哈哈大笑起来,笑毕,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了酒,借着月光,有了些酒意的松子,请韩璧唱首她们秦地的民歌来,韩璧笑笑,放下酒碗,便在那梅子树下,轻挪碎步,清唱起自己家乡的小曲‘蒹葭’来,她的嗓音净而清脆,声音嘹亮而不尖细,这曲风,本是迷茫而略带伤感的,却被韩璧在月夜里唱出它的苍凉和宽广来。
松子一动不动,沉浸在妹妹美妙摄魂的歌声里,范豹更是听得痴了,手里握着酒碗,酒就是入不了口。当吟唱到‘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这最后一句时,韩璧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她手抚着身边的一颗青梅树,泪流满面······
两个男人吃了一惊,都不知道韩璧这是怎么了,松子忽然想起,这‘沚’意指小岛,这韩璧该不是想起自己的故乡---蔡庄了?
可没等他走过去安慰,韩璧已经从伤感中清醒过来,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轻拂额头上几根被夜风吹散下来的长发:
“唱的不好,让两位哥哥见笑了!”
“唱到最后,想起蔡庄的竹屋了,还有我那可怜的父亲了·····”
她低声说完了后一句话,心情又有些黯然。
“天不早了,我们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都快把一坛喝光了,这样,我送你们兄妹俩回去吧!”
范豹关切地说道。
松子和韩璧没让他送,他们俩步出‘豹居’,范豹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月光中的石板路上,这才恋恋不舍地返回院里。
看着石头茶几上尚未喝光的梅子酒,细听着梅林间,似乎还有韩璧的歌声婉转于枝叶之间,范豹呆呆凝望着,后心慢慢袭来一阵难以抵挡的孤独,如冰般冷彻身心,站在这院子中央,他的脸上,不由得轻轻滑落下两行清泪来······
松子和韩璧也是一路无语,走进院子,竹霄子坐在石桌前等着他们,看少主的样子,已然酒意畅然,他笑笑,忙去给他打洗脚水去,韩璧的酒劲似乎上了头,人有些不舒服了,便匆匆到后院去睡下了。
这一觉,松子睡得可算踏实且舒服了。等他醒来,已是卯时。
竹霄子把早饭送到书房,见自己的少主正在研习《周易》,他没敢打扰,把稀饭和粟米面馒头放下,便准备悄悄退出书房。
“你吃完饭,请到义堂把青里子叫上来。”
身后传来少主的声音,竹霄子忙回身点头,轻轻关上门,找韩璧一同吃早餐去了。
待青里子来时,已是午时了。
他依旧穿着自己的白麻草鞋,衣服换成了白色的粗布短衣,因为走得有点急促,额头都已经冒出汗来,人虽精瘦,可整体看起来,依然神采奕奕,自有一番气度。
松子忙让竹霄子给他倒杯水来,青里子接过一气喝掉。
“用过饭了吧?”
“用过了!”
等他平复下来,松子问他,按照之前参会的十六人路程远近,最快抵达的应该会是那一路?
青里子竟没思索,脱口而出:
“如路上不耽搁的话,最先抵达的,应该会是方国丰水城的蔡无嵩。”
“说说这个蔡无嵩吧,听说他是方国所有墨徒里最有能力的一个,不但神通广大,还身怀绝世武功?”
“嗯,是有这个说法。不过我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只听说他应该在方国宫城里做涓人,混得还算风生水起,至于具体情况,范司败应该知道得更详尽一些。”
“他很快也会来这里的。”
“这次少主通知的十六路人中,您不熟悉的人,可否列出名单,待我逐一禀报?”
“这个建议好。对了,你读过周易的《乾卦》一节吗?”
“属下读过一些。”
“你如何看待"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这句象言?对我墨家,有什么可借鉴之处吗?”
“它告诉我们,天的运行刚强劲健,相应于此,君子应刚毅坚卓,发奋图强!现在我墨家,蛰伏已久,已经到了必须自强不息、发奋图强的关键时候了!”
青里子说话间,眉头紧锁,他激动地看着少主,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正在这时,范豹走进书房。
韩松子给他打了个招呼,有对着青里子畅然一笑,把边说话时,自己已经在竹简上用刀笔刻好的几个人名,交给青里子,请他去议事房,待他逐一考虑好了,报与他知。
“昨晚的酒,味道如何?我还没来得及问。”
“甜酸爽口,后劲很足,还有的话,也给圣人和公输师傅各送去一坛吧!”
“好一个借花献佛!”
范豹笑了起来……
“没有就算了,估计也让你喝光了,谁让咱这翠竹山有一头好酒且酒量惊人的韵子!”
松子淡淡地说道。
“我送我送,尚有两三坛,本是在给你留着的,怕了你这少主了,等咱们开完会我就送。”
“这还差不多,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我先去的“墨居”,随后到你的松林坡。”
看了看还在冒着热气的稀粥,范豹请松子先吃完早饭再谈不迟。
松子吃起早餐,边喝着稀饭,边看着范豹,忽然,他若有所思地问道:
“这十六人的名单,圣人虽然也看过,可我心里还是没有多少底,这其中,我见过但并不了解的各地卒领就达七人,他们都率领着百人以上的墨侠,这些人中,说不定就有未来能为墨家建功立业的旅领,甚至师领,我必须要了解他们的全部情况。”
“我看少主是在为组建咱们的墨家军在谋将选才了,这事情,还得谨慎从事,用人,咱们还是要小心一些,这十六个人,都是多年来,为我墨家做出过重大贡献、立过大功的墨侠首领,他们大都从伍领选拔而来,历经考验。”
“不过,这还需要通过你的考量,这七人中,丰水城里的蔡无嵩,是我从小就带起的,人很聪明,我让他拜了西岐道人王真人为师,善使一柄追风剑,武艺极高。”
“西岐地区的帅公毁,人长得虽粗鄙,可其忠心确是不容置疑的,他也深受圣人的喜爱。”
“至于鲁国的公输才让,他是我的师兄,也是公输师傅唯一的后人,其制械设具,手艺超群,手下一大群工匠,大都是名震东南诸侯各国的杰出人才。”
“这晋地的姬无珐,有着周圣的血统,虽不被晋国宗族相容,但以其一人之力,也能在汾河一带混到现在这个样子,诚为难得。他为人敦厚、精于理财,对于你以后拓展咱墨家的商贸生意,必有大用!”
“天水来的白病子,想必你比我了解,除了脾气刚烈、为人正直,他还善使一把带柄长刀,他带的那帮说着艰涩难懂方言的兄弟们,可个个都是以一挡十的练家子!”
“对于白病子,我是了解一些,也打过交道,将来练兵扩军,他应有用武之地!”
“剩下的虞南书和张和子,我就不大了解了,正好青里子在,他耳听四方,眼观六路的,应该有所了解,你可向他详细了解。”
范豹说完,看着一脸赞赏之情的少主,淡淡地笑了笑:
“你也别这样看我,我在戎寨,也算是个老人了,也知道这么多,世事沧桑、人生多变,用人,你还是多加甄详吧!”
“现在咱墨家,最需要的其实并不是金银财宝,而是人才,各方面的人才,想要在这群雄并起、尔虞我诈的世道里求得生存,并将墨家的主张推及天下,没有几个拳头,是根本行不通的。”
范豹点点头,正想再说点什么,青里子推门走了进来。
“正好,我们说到了虞南书和张和子,范先生正夸你是咱戎寨最熟悉人事的人,你且说说,这两位,据你所闻所见,都是个什么情况?”
青里子向范豹拱手行礼,席地而坐,朗声答道:
“少主,这个虞南书,是宋国蒙城人,别看五大三粗,却精于计算,在宋国经营多年,已成为宋国数一数二的商贾大户,他最擅长的生意就是贩售兵器、马匹,都和军工有关,因此尤为宋国国君重视,亳地会盟他可是功臣之一。”
“他也算是诸侯列国的墨侠中,最有实力的一个,他仗义疏财,多行善举,虽拥有巨富,但自己谨遵墨规,生活勤苦,为圣人所称道。”
“那这个张和子呢?”
“张和子实为一名女墨徒,楚地丹阳人氏,她独尊圣人,聚合一百多名女墨侠,在武当山上筑庙坛修法,现影响甚巨,已成为楚地野人向往之地,她来戎寨的次数最多。为人谨言少行,正直勤勉。”
韩松子听完,对这七人的情况已了然于胸,他心里默算了一下,就这虞南书的距离最远,也不知道霄子的飞鸽传书,他是否已经收到?
“其它的接待准备就绪了吗?”
“师大哥和我已在息口码头、总部寨口安排了专人接待,义堂的各位兄弟也已经到位,对了,圣人一大早就到了义堂的茶室,正和公输老人家在品茗聊天呢。”
松子点点头,请青里子回到山下,抓紧做好接待工作。
等青里子出了门,松子对范豹说:
“这个青里子,内修文艺,外善通络,是个潜在之才,以后还请豹兄多多关护培养!”
“好!这孩子一贯好学,也懂武艺,德才兼备,你呀,可真是求贤若渴啊!最近,想人才,你都想得有些走火入魔了······”
范豹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松子也笑了,一边笑着,他信步走出书房,回头对范豹说:
“咱们出去走走,我还有事和你商量呢。”
随后,俩人便踱到这松林坡上,此时,太阳正炽,范豹随松子步入松林。
“人才兴旺,咱墨家才会生机盎然,随着这次的墨会,墨家的发展会进入一个新阶段,我在想,发展固然是最要紧的,可要保证咱们的一切都奔着墨家‘天下为公’的宗旨去,必得设一个总执监人,此人,只对巨子负责,以墨法为轨,对巨子以下的所有人,都有监督行责之权,当然,你我都包括在内。”
“你看?”
范豹听了松子这话,凛然一惊,不由止住步伐:
“这,你和圣人商量过吗?”
“还没有,我想先和你谈谈再说不迟。”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肃纪杀伐之人是必须的,这人,用得好了,便会如你所愿,用得不好,恐怕会将权力集于一人,生出一些祸事来,反而毁了你少主的名声,最终损了咱墨家的根本。”
“所以啊,我就先和你豹兄一人谈谈,看咱这十六人中,除了你、我和师仪,还有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我呢,圣人和你想让我去方国当官,否则,我干最合适。除了我,师仪也行,可他受你重任,要抓财政和商贸,根本分不开身,这人,的确难选啊!”
“知我心者,唯豹也!”
松子哈哈大笑起来!
“请你忙完选矿的大事就去方国,这是圣人着眼墨家的长远发展,所做出的的根本大计,我练兵聚财,你当官居位,这已经成为墨家互为支撑的两条基本方略。若不是我请他让你留下助我选完这金疙瘩再去,你,已在丰水城当你的副司马了!”
“副司马?圣人都替我谋好了官职?”
“嗯,先给荆国忠当副手吧,这也是圣人刚刚告诉我的,他已和方如镜说好了。”
“这也算是方国的重要职务了,除了多年来圣人对方如镜的点拨帮助,恐怕也离不开你送给姜叔臾的几十石金矿吧?”
松子默默点头,范豹会意地笑起来。
“你在戎寨,我在方国,咱们兄弟俩,都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我断定,我会走得异常凶险,你呀,可得做好我的靠山石啊!”
轻叹口气,范豹的神色有些庄重起来。
“这堆巨大的财富,也是我当前我最担心的东西,很快,咱们的商贸都会在各个诸侯国之间开办、流通起来,有财必有贪财者,这个总执监人,必须尽早选出来,我仔细想了一下人选,你看帅公毁和张和子,这两人如何?”
“哈哈哈!我的少主,你可真是慧眼识珠啊!”
“怎么了?”
松子看范豹大笑,有些奇怪。
“帅公毁长相粗鄙,可对圣人和墨家忠心不二,他为人刚烈正直,而那张和子,虽半老徐娘,可为人仗义,精通墨法,你知道吗?俩人还是师兄妹呢!”
“哦!这我并不晓得,我只匆匆见过他们几面。”
“帅公毁和张和子自舞勺之年,便在一起,后来同拜冀州意形门下,都学得一身好武艺,自随了圣人,入了墨家,他们就一西一东,各自为墨家奔忙,帅公毁心里一直有这张和子,可张和子在武当山一心潜修墨法,似乎不再分心情事,至今,两人都已近而立,却还孑然一身。”
“他们两人,在咱墨家,人缘都挺好,威信也不错,所以我说你,慧眼识珠啊!”
“你不是不了解张和子吗?看来呀,你也知道的不少啊!”
“她毕竟是个女人,近况我的确不太了解,虞南书呢,我有些陌生,刚好也想看看那青里子,肚子里到底装没装这些要紧的东西。”
范豹笑着,说完了这两人的大致情况。
谈笑间,时辰已至午时。
两人正往回走,竹霄子匆匆跑了过来:
“少主,两位秦地来的兄弟已经在院里等你了。”
韩松子和范豹连忙回家。
来者,正是代虎和晏柯,为了早点抵达戎寨,两人除了坐骑,各带一匹戎马,一路疾驰,因此,到的最早。
寒暄几句后,见两人还没有用过饭,韩松子便和范豹带着他们,一起下山,半路上,正好碰见从‘枣园’赶来的蔡丁,一同去了义堂。
随后,张和子和帅公毁也一前一后,到达了息口。
不到申时,除了虞南书,其他卒领都已陆续抵达义堂。
巨子带着松子,在茶室接待了与会的各地墨领,大家边喝着他亲手栽植的苦丁茶,边热闹地在茶室互相问候、寒暄起来。巨子在大家的谈笑声中,默默站起身来,用他一贯亲切的目光环视着众人,他看张和子和帅公毁离得远了些,便笑着让两个人坐在一起,在温暖、祥和的气氛中,大家静静看着共同的精神领袖,听他讲话。
巨子轻轻说了话:
“为开这次墨会,戎寨已经准备了一段时间。大家从各地劳顿而至,实在都辛苦了!今日,我只负责请大家品我这杯苦茶,不谈墨事。待一个时辰后,小虞子到了,就由韩松子,你们的少主来主持这次墨会,我已将虎符交予少主,以后,我就不再抛头露面了,墨家的大事均由少主做主,在座诸位需共辅之!大家记住了吗?”
早有心理准备的众人忙纷纷起立,紧随着松子,拱手齐声回答:“诺!谨遵圣人令!”
不一会儿,青里子走进来,请头领们去吃点稀饭和粟子油饼,待会后在正式开宴。
纷忙和热闹中,一位脸色青白,着丝巾头冠,精绸深衣的中年墨侠风尘仆仆地快步走进义堂,青里子忙起身去迎:
“虞先生,到家了!”
来者正是虞南书,他声音洪亮、毫无倦意地向正站起来和他打招呼的众头领纷纷致意。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热烈地搜寻着。
“小虞子,回来了!”
闻声而来的巨子缓缓走来,轻声向虞南书打招呼。
虞南书突然向前一步,给巨子行了个稽首大礼,巨子忙伸手扶起:
“你是老墨侠了,咱墨家的规矩都忘了!不许行此等大礼!”
巨子笑着批评道,声音却柔和、亲切!
“一年没见圣人了!你既是我墨家的巨子,也是我的义父!行此大礼,合乎人伦!这一年,你老人家,都可好啊!”
“都好,都好!”
“您还是这身粗布短衣······你的‘自苦为极’,弟子一直记着呢,可今天有一事,圣人莫怪!我用自己的钱给你、少主和今天与会的各位兄弟姐妹各买了一套丝料,留在一些用得上的时候穿用!”
巨子沉吟片刻,只是微微颔首。
待虞南书吃完饭,墨会即由范豹主持,宣布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