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清晨,一切都在宣告着刚开始的宁静,风平与浪静好像是永恒存在的。
顾栖桐生活在一个南方小镇,不知不觉已经两年了。
这天早晨,她像往常一样,早早地打开窗户。待春日阳光透过窗纱照进屋内时,她已经在吃早餐了。
古色古香的木桌,印刻着秀美花纹,女子娴雅地喝着一早熬好的薏米粥,听着窗外小桥流水的汩汩声,似乎思绪也沉浸在了这烟雨朦胧的水气中。
这个画面仿佛被时间定格,这位有着不食人间烟火气的女子,面容如霜,灵眸长睫,有那么一瞬,竟与这江南氤氲美景质气同一。
她喜欢这样的生活,无拘无束,无牵无挂。但细细想来,却还是有那么一些不忍回想的过往,或有或无地飘乎在她自己长久的梦里。
“咚咚咚”
果然,宁静向来都是用来被打破的,只是,这是迟早的事情而已。
顾栖桐闻声倒是一怔,她暗自想着,还没有谁,会在这个时间来访。她缓缓起身,带着试探的心理,正要开口问,门外便传来一声:“栖桐,在家吗?我是杜阿姨啊!”
杜芬芬正是这栋楼的房东,平日里硬是喜欢拉着女租客们说些长道些短,哪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有她的嘴上的事,整日里不得片刻安宁。这正是顾栖桐最不喜欢的。
她迈着不喜不怒,恰是平淡的步子上前打开了门。
不料,门外却是黑压压的一片。
“小姐,您好!”在门外的人显然不止有杜芬芬,站在最前面的正是自己熟悉的人——孟叔。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
而杜芬芬则在靠旁侧一点的地方,看见顾栖桐出来了,便含笑道:“栖桐啊,这两位是来接你回家的,我这住处虽说清凉独特,但又小又差,可不比你家大宅宽敞亮堂,以前有什么怠慢之处,还望栖桐不要跟杜阿姨介意啊!”
杜芬芬一转以往的态度,开始卖起嘴上功夫,话语虽说是对着顾栖桐的,但她又时不时地看向两位男子,极力争取着自己的主动权。
顾栖桐见到此景,自然明白他们此行的目的,待杜芬芬话语落下,才说了句:“杜阿姨不必如此。”她的脸上还是挂着平静的微笑。
但当场的气氛并不随和。
“孟叔,这是他的意思?”顾栖桐转目便开口,语气显然不是欢快的。
站在她跟前的是她父亲身边的人,打她记事起,孟安便在她父亲顾秦江身边做事,可以说也是她比较亲近的人。
“小桐,你离家也有两年了,一个人出门在外,董事长很是担心,况且最近公司遇到了很多棘手的事,怕是……”孟安说到末了,倒是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本是看着顾栖桐的一双眼睛转向别处。
他清楚小姐的性情,她从小到大都不是固执绝情的主儿,生生的像她的母亲夏瑾秀。
他暗自想,要不是两年前夫人的去世,小姐不会离家出走,这个原本美满幸福的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那么,现如今董事长所面临的困境可能也不会出现。当然,这一切,也只是他的猜想而已。
“也是,他一心只有他的事业,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想起还有我这个女儿!当初对我们母女俩不闻不问,就连母亲在最需要她的时候他也不管不顾。”她的表情很痛苦,终是在她平静的脸上见到了情绪的波澜。
想起母亲临走前的痛苦,她就心如针扎,疼得厉害。母亲是抱憾离开的,没能在最后见上父亲一面。想到这里,顾栖桐的心里难受极了。
“小桐,夫人的逝世也是董事长最痛心的,他有他的难处。况且,你何必与自己的父亲冷眼相待呢?这亲情是割裂不开的。”孟安见到小姐的反应也不意外,而是语重心长地劝慰她。
在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我们最先接触到的,就是亲情,它也是长久到一生的关系,是命格所定,也是春风化雨。
她不愿这样对待父亲,毕竟他是自己唯一的直系亲人,但母亲离世的打击还是让她无法面对这一切。
站在一旁的杜芬芬可闲不住了,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在估摸着该怎么做,怎么言。
“栖桐啊,你的这几位叔叔可是费心费力,几经周折才找到你的,还是让他们进去坐坐吧!”杜芬芬的脸上少了之前的堆堆笑意,反倒是一副宽慰的表情。
顾栖桐抹了抹泪水,这才注意到他们风尘奔忙的疲惫。
“您们快进来!”她很诚恳地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岚水市商业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