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因为陆邦媛突然意识到,沈毕之方才的动作是因为心里真的生气了。
其实那只是些轻微的小动作,陆邦媛也不是什么细心的人,能知道这些,不过是因为她心里在乎罢了。
沈毕之不知道陆邦媛的心思,她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不明白那些浓情蜜意的感情,也不知道所谓的一见钟情是个什么炙热模样。
陆邦媛小心地笑着,带了点讨好,“毕之哥哥,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听府里的老人说……当年若不是皇上赐婚,父亲娶的就是毕之哥哥的母亲……他们还说……说毕之哥哥住到府上,是为了认祖归宗的……所以父亲才会把哥哥有的东西也送了一份给毕之哥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听信那些下人们乱嚼舌根,毕之哥哥别气了,明天我带毕之哥哥出去走一走好不好?”
寄人篱下,沈毕之倒也不会真的和陆邦媛撕破了脸面,也就点头应了。
见她点头,陆邦媛也就放下心来,高高兴兴地同她说起了京都必去的几个地方。
陆邦媛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她却还有些依依不舍。最后还是沈毕之说天冷了,让蔷薇给她取了件未穿过的披风,她这才捧着披风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沈毕之活动了一下手脚,起身迈步进了书房,她准备写封信催一催自己的父母。可是等她走到了书房门口,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寄信的地址,只得退而求其次,打算自己同自己下上一盘棋。
沈毕之没有棋瘾,也不是什么棋痴,不过是因为父亲每次都以围棋的输赢来决定当天谁来刷碗洗菜,她输的次数多了,也就下了狠心,有事没事的时候总会自己同自己练上几盘。
蔷薇不懂围棋,但记忆力却很是惊人,听得沈毕之说下棋,她已经先行将上次的残局摆好,还为其准备了一壶消暑的花茶。
沈毕之正在犹豫黑子下在何处时,蔷薇进来报,“公子,奴婢瞧着,彦少爷正往咱们这来呢!”
沈毕之将黑子落下,笑的玩味,“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一匹缎子,一个两个的倒都往我这里凑了!”
蔷薇淡淡一笑,倒是看不出来是个奴婢出身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闺秀呢!她说,“公子说的这是哪里话?媛小姐懵懂年幼,容易被恶仆蛊惑;彦少爷与公子您志趣相投,又怎么会轻信了那些个人的鬼话连篇!”
“你倒是个心思巧的!”沈毕之笑了一下,人倒是起身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思,又说道,“连他兄妹二人的心思都能猜透。不知你可能猜透我的心思?”
蔷薇上前为她整理衣摆,“奴婢不敢揣度主子的心思,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罢了。”语气诚惶诚恐,人却不见有一分害怕。
“呵!”沈毕之轻笑出声,“我就喜欢你这股子伶俐劲儿!”
蔷薇手一抖,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静,“多谢公子夸奖!”
沈毕之接过她手里的衣摆,自己捋顺,只吩咐道,“去把昨儿个陆侯爷派人送过来的那匹竹青的缎子拿出来。”
“诺!”蔷薇应下,转身去卧房的箱笼里翻找了。
沈毕之倒是斜倚到门边去了,懒洋洋地打量着自己修剪得当的指甲。
陆邦彦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这么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