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走后,客栈里的氛围便有些怪怪的。
千岁红继续回到柜台后面,却是支着下巴数银子,全然没有了方才的热情。
客人们都很安静,自顾自地吃饭,再也没有人高谈阔论。
直到,一个年轻的男人走进了有间客栈。
他看上去不太像是大凉人,脸部的轮廓很硬朗,线条很分明,鼻梁高挺,眉眼深邃,还有一头淡金色的卷曲长发。
他穿着一身水晶紫色绣麒麟纹样的长袖曳撒,背后还背着一张长弓和一壶羽箭。
男人进了大堂,直接走到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前面,卸了弓箭拍在桌子上,弯腰拿了茶壶灌一口冷茶,朗声道,“老规矩,一个问题,价高者得!”
翠浓凑过来,小声地嘀咕,“这是什么人?好大的派头!”
难怪她会不认得。家养的暗卫,只需要不择手段地完成主子的命令就好,到底不是真正的江湖人。
沈毕之努了努嘴,“木公子今儿个打算开个什么样的价?”
然后才回头来回答翠浓的问题,“木枭,据说是雪族贵族木家的后裔,包打听,江湖上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雪族,相传,他们不属于六界,是守狱者,天生白发白肤,瞳色艳丽。但,年代久远,具体已不可考。
毕竟,那已经是一个被世人遗忘的种族,关于它的传说也已经是很久远的故事了。
时人不知道雪族,没有经历过他们的那个时代,也无法去理解他们异于常人的外貌。
但是,翻来历史的进程,还是能够从缝隙之中找寻到他们曾经辉煌存在过的意义。
可是,那段历史只出现在某些生僻的野史书中,在茶楼戏馆甚至在天桥下的故事里,知之甚少,信者更少。
而翠浓,便是既不知道又不相信的那种人。
翠浓撇了撇嘴,显然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后来干脆拿出一块手帕绣了起来。只不过,惯拿刀剑的手拿起针线来实在违合,绣的东西也是惨不忍睹。
其他人也在起哄,所有人都想知道木枭开出的价格。
木枭一手执茶壶,另一只手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脸上的笑容纯粹干净,根本不像是满身铜臭的商人该有的模样。
“一千两?”有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迎上去,笑容满面,“这一千两我出了!”
木枭摇了摇头,并未理会。
肥头大耳的年轻富商露出一口黄牙,笑的讽刺意味十足,“一千两也想在木爷这问个问题?一脸的穷酸相!我劝你啊,还是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转过头面对木枭时,又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木爷,我出一万两,您帮我看一看,我那该死的小妾崔氏把我唯一的儿子带到哪里去了!”
“一万两找儿子?”翠浓红唇亲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人如此年轻,怎么会花这么多钱找一个生死不知的儿子?依我看,还不如再生一个了事!”
见不得光的暗卫,早就抛弃了柔软的善良,哪怕如何柔情万种,骨子里都透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