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开始,所谓的代姐妹出嫁就不过是那三人共同设的局呢?”沈毕之的手没有离开,眼睛却望向翠浓,双目含笑。
“啊?”翠浓被这笑晃了神,竟然有一瞬间的发懵。
沈毕之倒是好心情地解释了一下,“吕燕语倾心二皇子已久,无奈二皇子却只思慕吕凤歌,吕燕语只好退而求其次,打算与吕凤歌共同入二皇子府。只是,府中尚有吕鹂吟这个二姐在,便是入府为妾,又哪里轮的到她吕燕语?无奈之下,吕燕语只好仗着吕继宏的宠爱,找来长姐,父女三人商量之下,推出这么一个婚约来,最后落在吕鹂吟的头上。不然,堂堂礼部尚书府的小姐,就算是庶出,也不该只是做一个商贾之人上不得台面的妾室!”
红口白牙,沈毕之不过是上下两片薄唇那么轻轻一动,竟然就编出了这样一出颠倒是非黑白的故事来。
难怪,人说,文官的嘴,武官的腿,最是了得!
“吕鹂吟能信?”虽然坚信沈毕之的思维毫无破绽,翠浓还是多问了一句。
沈毕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事实如此,为何不信?”
讲故事的人,要想将故事讲的深入人心,总是自己第一个开始深信不疑。
“若这不是事实,为何吕燕语被抬进了二皇子府?为何圣上下旨赐婚吕凤歌和二皇子?为何会把好好的姨娘气的上吊?又为何一向守礼的吕继宏对姐妹俩共侍一夫这种无耻之事不闻不问?”沈毕之起身,目光灼灼,一个接着一个问题,直让人哑口无言。
翠浓便是真的哑口无言了。她爱极了这样的沈毕之,好像能把死的都说成活的,让人无端的信服,周身透着一股统领众人的王者之气。
沈毕之拍了拍那凤凰的绣纹,这次的力度有些大,桌上的茶具都颤了一颤,她却毫不在意,继续说道,“凤凰浴火重生,希望我的妹妹归云也能够如同这凤凰一般,一飞冲天,燃尽这世间诸般魑魅魍魉!”
魑魅魍魉?何人是魑魅魍魉?不言而喻。
如此,便是连同那吕鹂吟日后的名字也一并想好了。归云,归云,沈归云。
金井栏边见羽仪,梧桐枝上宿寒枝。五陵公子怜文彩,画与佳人刺绣衣。饮啄蓬山最上头,和烟飞下禁城秋。曾将弄玉归云去,金翿斜开十二楼。
“诺!”翠浓应了下来,“属下自当亲自吩咐下去!”
沈毕之往床边走了几步,劝慰道,“你身体不适,好好休息即可,有什么事交待下面的人去做也就是了!”
翠浓微微低头,俏脸一红,倒是让脸色看上去好看了几分,“谢大人关心!”
沈毕之往门外走去,叹了一口气,“回京后,你便离了清舍,到府里来伺候吧。”身子这般虚弱,哪里还能让你再去做什么刺探情报的工作?
“啊?”翠浓觉得自己被巨大的惊喜所笼罩,等她声如蚊鸣地回答一声“诺”的时候,沈毕之早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