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没有声音，在团战结束后，那边都没有声音。

童川玉穿着玩偶式的睡衣出来，她揉着有些困乏的眼睛对我说：“３２３，你游戏外放声音好大，嗯，你不是戴着耳机吗？又打团？”

我点点头。

童川玉便没有再说什么了，她从我的身后走过去。我领完战败奖励，就从游戏里退了，转而打开另一个只需用模拟器挂机的手游。

“想不出来吗？要真的想不出来就别想了。”我有些慢腾腾地说。

“有人说你的侧脸很好看吗？”程宁晨的声音猛然间像是变成了一团棉花糖，甜甜腻腻的，而且就在我的耳边。

真是标准台词啊！本来得知了理由这通电话就该结束的。

我却屏住呼吸，感觉脸颊在发烫。

“谢谢。”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生平难得咬起了嘴唇，很是扭扭捏捏地回答着，声音又小又轻。

程宁晨的声音中也能听出奇怪：“你怎么了？”

“没人这么说过我，一时之间，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应该是感到害羞了。”我继续说了。我赤着的双脚攀到坐着的椅子边缘，我抱着双膝，脸埋进去许久才将热度降下来。

“那也许是我眼花了。而且这也算不上什么赞美。”程宁晨的声音急了起来，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原因。

“是吗？你都说好看了。”

“只是那次回头看的一瞬间，也只是侧脸。”程宁晨辩解式地说道。

不知怎么，我好像理解到她高中之所以疏离我的主因了。但我没有说出我的疑惑，这时候说出来不会有任何好处，我有着这样的直觉。

童川玉那边的声音大了起来，她在看韩剧，看的时候还不忘打开手机刷刷抖音和快手，注意力完全没有到我这边来，韩剧争吵的声音也能够充分把我说话的声音盖过去，不要说我这边的声音也不小。

“呐，程宁晨，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知道了又何必再问，是打算嘲笑我的吗？我竟然会喜欢上你，这真丢人。”程宁晨还是说着那样的话，但语气已经放缓了许多。

唉，说完喜欢就说这种喜欢很丢人，即使是我，我也会为该不该生气而感到为难的。但这时候的关注点不应该在这里。

“你不是喜欢拖泥带水的人，要是我拒绝了，你会当机立断不会跟我有任何关系的吧？”我左手捏着耳机线，觑着童川玉那边的动向说道。

“嗯。”

“但我不想那样。”

“你想说什么？”程宁晨的声音开始有警觉性了。

“选择告白是你的事，但选择接不接受是我的事吧。”

“是的。快点说吧，让我死心，然后我就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这话说的，分明是我打电话过去的，怎么变成她来打扰我了，我说：“我选择接受。”

我可能是给了程宁晨一个不曾想过的答案，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期期艾艾起来：“你，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她好像又要发火了。

“为什么会觉得我在开玩笑？听到你说的，我觉得我也很喜欢你啊，因为你不仅是侧脸，正面也无懈可击，都很好看。”

这个我可没撒谎。当初在高一的班上，程宁晨就属于颜值靠前的那一类女生，不要说这几年没见面，她完全长开了，她要说我侧脸好看，她就是从哪个面来看都好看的那种。

“……说真的？”程宁晨声音低下来，这种温婉的感觉才像是她的本性。

“你就没想过我会接受的情况吗？”这回换到我奇怪了。

“想都没想过。不如说，我觉得你根本不可能会答应我。”

“为什么？”

“我是女生。”那边吐露了这四个字后，过了许久才又开口：“你也是女生，你不会感到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