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应该没有小时候，他和大部分学生一样，都是作为胚胎被直接在迎新会上发育成五岁的。

这也是个噩梦。

有个男人把他关在一个小房间里，告诉他要听话。房间很黑，那天和白泽教官在那个实验室里的记忆又浮现出来了，而且更清晰。

聚光灯时不时打在他脸上，灯亮起来的时候男人就会对他说很多很多莫名其妙的话，给他讲很多可怕的故事。

他对男人冷漠而不怀好意的声音感到毛骨悚然，可灯灭了他被抛弃在黑暗里的时候更可怕，他就像一只搁浅的鱼、一头被抛弃的幼兽，恐惧而绝望的开始期待那个声音再次到来。

男人明天都会来，喂他食物并且抱抱他，告诉他今天是几月几号，问他乖不乖。男人问他应该听谁的话，问他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情。

他每天让自己背很多东西，背不下来第二天就没有饭吃，背的好第二天饭就会很丰盛。

君九几乎在刚入梦没多久就觉得不对劲，虽然这个梦里他听不清男人的话，可他就是意识到，在这个梦里的自己在被驯化。

在他试图挣扎的过程中，时间好像被下了一百倍速，一切走马观花的从眼前滑走，他甚至都来不及了解后面发生的事。

当时速恢复正常时，男人已经把他从房间里带了出来，他也见到了久违的光。男人告诉他:“小九这么乖，我把我的姓给你吧，你以后，就叫做君九了。”梦里小小的自己温顺的跪在男人脚下，充满感激:“是的，父亲。”“你要记住我吩咐给你的一切，做好你该做的事，否则，小九不想知道后果的。”

这一次，自己颤抖了一下，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是的，父亲。”“乖小九。”男人满意的颔首，他的脸在梦中却一直模糊不清，看不真切。

怎么做个梦，给自己造个父亲母亲也都是疯子，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接触过父母这种生物吗？君九百思不得其解，却觉得身子越来越轻。

好像有很多人焦急的在他周围走来走去:“他怎么还不醒……”“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老师你再仔细……”“喂，君小九，醒过来吧。军训都要结束了，便宜你小子了，白泽教官就是个疯子，操练我们都不当人对待的…”

在一片嘈杂声里，他只分辨出白泽一个人的声音:“小朋友白拿我的灵石，不厚道。”不是……他一急，身子骤然一重，睁开了眼睛。

白泽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