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清被推入荷花池里,人就开始发高烧。
四姨太都快急死了,她真的担心永清这一下被烧糊涂、烧傻。自己的心肝好不容易被老爷多看几眼,人慢慢聪明起来,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啊!越往坏的一方面去想,四姨太就越是着急,双手不自觉的颤抖。
“永清,我的好永清!你快醒来看看娘好不好!”
四姨太一遍一遍的用湿毛巾敷着永清额头,急的掉泪。丫鬟端着水进进出出,出出进进。
站在一旁的陶永翊没说话,心虚的看向别处。
二姨太和陶熹微到时,屋内几位姨太都在了,连谢媖娴也来了。
闻讯赶来的白月季也是被吓了好一跳。
谢媖娴走过去,脸色极为难看,用手背试了试永清额头,滚烫的厉害,浑身也烧的厉害。三姨太攥紧帕子,心里默默祈祷永清千万不要有事。王碧春紧紧握着陶熹微的手,一张脸煞白煞白。看的出来是真的在担心永清。
去请大夫的小丁子很快赶了回来,人在门口就喊起来,“大夫来啦!大夫来啦!”
诸位姨太赶紧给大夫让开路,请大夫给永清看病。
富澜扶着谢媖娴坐下来,安慰道:“夫人。小少爷不会有事的。发现的早,也及时救了上来。大夫瞧过后就知道结果了。”
谢媖娴低低“嗯”了一声,捻珠子的动作越来越快速。她还是很喜欢永清这孩子的,如果永清出事,她绝对饶不了伺候的丫鬟。
大夫瞧过症状后,先给永清施针。半个小时候后,温度降下去一点。稳定下来后大夫写了药方,小丁子麻利的去抓了药。这个时候,海棠请的医生也来了。这位医生又给永清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到了晚上,永清的烧退了一半,四姨太才松了口气。可泪还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对两个孩子四姨太还是尽心尽力的,毕竟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不疼谁疼。
清退闲杂人等,屋内瞬间寂静。
“怎么回事?”谢媖娴问,不怒自威。捻着珠子的动作停下来。
丫鬟小厮乌压压的跪了满屋,没人敢应声,头埋的一个比一个低。
谢媖娴狠狠拍桌,震得茶水四溢,“说话啊!一个个的都哑巴了吗?!永清要是今天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们试问!”
还是没人敢回答,一个看一个,内心惶恐不安。
白月季也被谢媖娴一拍桌给吓着了,她不敢太过放肆的打量,看一眼便收回眼神,内心感慨,比她想象的还要年轻,还要凌厉。
谢媖娴冷笑一声,语气淡然,“既然不说话,那就先都拖出去打十板子。看看是你们嘴硬,还是板子更硬。”
富澜这时候就说话了,“只需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就可以了,夫人不会过于为难的。”
陶府上下皆知谢媖娴的手段,根本不敢解释,怕受到牵连。眼神都朝伺候永清的丹红看来,仿佛都在认定丹红是凶手。有人咬牙切齿、有人不敢多言、有人心里怪怨,恨不得把丹红推出去。
陶熹微轻拍拍二姨太的手,走上前来,看了一眼跪在最前面的丹红,温柔的问:“今天跟着永清的丫头是谁?”
丹红咬咬下唇,扣着手心回答:“是奴婢。”
陶熹微是知道丹红的,丹红是好姑娘,伺候永清全心全意,照顾的无微不至。声音便放的更柔,“永清怎么掉下荷花池的?”
丹红刚要回答,就听陶永翊咳嗽了几声。
立马,丹红就不讲话了,把头低下去,都快把手心扣烂了。
陶熹微耐着性子再问了一遍,“丹红。永清那么大个人是不会自己掉下去的。到底是怎么掉下去的?”
“是,是小少爷自己贪玩一脚踩空,才、才掉进荷花池里的。”
丹红很想说实话,可陶永翊的警告让她不敢讲实话。
陶熹微点到为止,没有再问,而是顺着丹红的话说:“那就是他自己掉下去的吧。”
满头冷汗的陶永翊长舒一口气,因为紧张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
陶熹微看了一眼还跪着的丫鬟小厮,说:“都起来去做事吧。丹红留下照顾永清。”
“是。”
其他人都像逃命似的赶紧离开,丹红没知觉的跪在地上,几次都起不来。陶熹微伸出手扶起丹红,眼眸平静。丹红抿着唇,小声道谢,始终没有再把头抬起来。
谢媖娴一直没出声,默默看着陶熹微的背影,心已如明镜。
“诸位姨娘都回去吧。永清这里有我和丹红照顾。”陶熹微抬眸,看着几位姨太。
二姨太看看三姨太,三姨太颔首,最早离开,二姨太随后紧跟。唯有白月季,站在原地没有动。她是想找个机会在谢媖娴面前表现,准备好的话刚要说,就被陶熹微打断,“您带四姨娘先回去休息吧。四姨娘的情绪不是很稳定。我怕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