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剑是不是摆设你说了不算,至于打谁,当然是打闹事之人。”
陆离这番话接的可谓是不卑不亢。
络腮胡的口吻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如果是想切磋比武那么语气就应该诚恳一点,他倒是脸大的很直接命令起人来了。
师父曾经说过,身份也好,武功也好,无论高低,人与人之间都应该互相尊重。
他也一直坚信不疑的践行着。
结果来到不渡城却发现原来真正的江湖并不讲究这些,先是被人不问自取偷了玉佩,这下又被人轻佻相待说要试试他的剑。
兴许是实力和地位给予了他们肆意妄为的底气,但俗话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初出茅庐此前从未受过这种气的陆离真的忍不下去了。
到底是酱牛肉不香还是花生米不脆才闲的想打架?
既要试,那就试吧。
大黑痣重复着一个把花生米扔到空中然后仰头接住的动作,听到陆离这么说扭头看了他一眼,不屑道:“小子还挺狂,等会儿哭的时候声音小点儿,我这个人最受不了吵。”
长得像恶霸的领头羊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少说两句,然后自己语气温和扮作一个十足的好人说道:“小兄弟还请见谅,我这义弟并无恶意,只是最爱跟人切磋功夫,习武之人大多都是如此,想必你也乐意至极。当然,你尽管放心,一定是点到为止。”
“别说什么见谅不见谅的,与其现在说,不如请你以后先把人□□好了再放出来吧,免得不会说话听的烦,我这人最受不了吵”
陆离以牙还牙了个痛快,看着对面四个人瞠目结舌有之;气急败坏有之;脸色紫红有之,连反驳的机会也没给他们,继续说道:“不过算你做对了一件事,否则我怕你命就交代在这里了。就听你的,点到为止”
“简直狂妄!”
络腮胡气的胡子都要炸了,但怎么着也还算有两把刷子见过些世面,所以手上的动作一直很稳,作势便要拔刀。
陆离一眼瞟到柜台上凤娇娇放在上面的碟子,说时迟那时快,左手抓了一把瓜子,轻飘飘的掷出去却如箭一般射向络腮胡,也就是这眨眼间扰人视线的功夫,陆离整个人已经飞身到了络腮胡的面前,而手中的剑,也正好抵在络腮胡的胸口处。
谁也没看清他的剑是什么时候□□又是什么时候握在手中的。
与此同时,络腮胡的刀堪堪才亮了一半的相,以至于他此时的动作非常滑稽。
气势有了,动作摆好了,刀也在拔了,他倒要看看是谁在这里死到临头还要大放厥词。
奥,是他自己。
最后还是陆离出声打破了这满堂寂静,他微微仰头看着络腮胡难以置信的双眼,稍微用了一点力气加大了剑尖对皮肤的刺痛感:“点到为止?”
反应过来认清事实的络腮胡刀也不拔了,僵着脖子双手举起来做投降状:“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陆离冷哼了一声把剑收起来,对着一脸菜色的领头羊说到:“我确实乐意至极”,转身重新站回柜台旁边。
大约是觉得输给名不见经传的酒肆打手实在丢人,加上还被凤娇娇这样一个美人目睹了全程更添加了耻辱感,总之络腮胡此刻的心情非常难以描述,他已经太久没有面临过这种窘况了,怎一个无地自容了得。
思来想去干脆丢下一锭碎银子离开为好,他一走,另外三个也如梦初醒般纷纷起身追了出去。
没想到跑路也跑不安生,迎面还撞上个碎嘴子:“豁,今日运气不错,一来就看了场大戏……哎怎么我一来你们就走了?难道是我长的太丑了?话说回来就算长的再丑那也不可能比你们更丑了吧?”
这人说话也够能气死人的,不知道又是哪路奇葩。
陆离好奇地看着那靛蓝色的衣角慢慢显露出来完整,他可以作证,说话的人长的并不丑。更不要说刚刚看了那几位长相非常有特色的兄弟之后,巨大的落差足以使得眼前这个人被划进美男子的范畴。
尤其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顾盼生姿神韵十足。
却听见凤娇娇惊呼:“揽月?”
被她唤作揽月的男子不胜荣幸一般笑着回答:“承蒙凤掌柜看得起,有段时间没来还记得我叫什么。”
说完他看了看陆离,若有所思道:“这位朋友也好生眼熟,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在哪里见过”
殊不知陆离听见凤娇娇喊出那个名字之后就已经处于备战状态。
原以为不知道还要守株待兔到什么时候的人,没想到第二天就又再见了。
陆离也不知道算不算惊喜,面无表情道:“第一,我们不是朋友。第二,我们确实见过。”
“难怪我觉得眼熟,但我实在忘了在什么地方见过,还望你不要介意,人年纪大了难免记性不太好,绝非在下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