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驯看得出来赵翱不喜欢莫忱,甚至是不信任,这里面或许另有隐情。
赵翱把真正叫他们来的目的说了出来,他说:“前些日子,我们成功执行了一次刺杀行动,区座对我们第二大队大加赞赏,并亲自命令我再调动两个行动队进来,你们回去以后好好准备一下,等待着我的命令,到时候我会安排你们进入租界。”
他口中的区座就是前面说的任重同志。
莫忱说:“赵队长,我们现在有四五十人,这一下子恐怕不好全带过来吧?”
赵翱瞪了瞪眼,说:“你挑选出十个平时表现不错的,其他的人先放在那边。”
李驯心想他们现在的这个队伍,目前没有几个是在“团体”里面的,现在就要十个人,其他人怎么办,不能扔下不管啊。
他很自信的对赵翱说:“吉先生,我们那些弟兄可都是很能打的,我可以慢慢训练他们,保证一个个都是好手,绝不拖泥带水的!”
赵翱连忙说:“小李,别什么吉先生的那样称呼我,我也装不了斯文人,你叫我赵队长就行!”
他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又说:“留在那边的人,不要和他们断了联络,以后肯定还会有任务要他们去执行,我相信你们,这以后可有劳两位兄弟了!”
莫忱笑着说:“是,赵队长,还是您有远见!”
赵翱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看了看,又再往里面多加了一点。
他把那信封扔到莫忱面前,说:“莫忱,这些钱是你们二组的,回去给你们的人都做身好一点的服装。”
李驯两人离开赵翱的住处。
这个地方应该是赵翱临时租来的一处联络点,平时他可不一定住在这里,上级交待下如此重要的任务给他,他当然不敢怠慢,所以才把莫忱和李驯都叫来。
离开了帮派的赵翱,到了军事部门,像是想极力撇清过去,原先别人称他为“吉先生”,是过去在帮派的时候的叫法。
曾经在干那些脏活的时候,想要在人面前表现得斯文,到了如今这个位置,却又觉得自己得像那么个行伍之人了。
李彪是莫忱给他起的化名,来之前莫忱连一些证明文件之类的都找赵队长帮忙做好了,赵翱怪他还对李驯隐瞒得比较多,连整个“团体”的架构李驯都还未知,不过实际上赵翱只负责指挥行动,很多事情他也未必管得到。
李驯说:“莫大哥,你事先也不跟我明说……”
莫忱打断他,郑重地说:“快走,我们先回去!”
莫忱的工作实在是多,组员们都是他一个人联络和组织的,上级对他们只知道一些资料和名字,并不一定真有亲见,主要是考虑到这些人很容易被抓,怕他们把上级供认出来。
除了一些重要的下级人员会被叫来相见,有一些人可能连他这个大队长的存在都不一定知道。
莫忱当然想把每个弟兄都安顿好,挑来挑去,他只能选了几个亲信,另外的人留下来潜伏,定期再给他们发一些经费。
他们是备用的行动人员,一旦有的组员暴露或者牺牲,就需要补充进来,没有接到命令的时候,一直就只拿钱不干事。
开始赵翱不想去管太多人,他可以从他们之前的帮众中源源不断找来人手,不过转念一想,觉得李驯给他的希望不小,于是就试试看。
莫忱的心目中的人选自然包括莫明在内,他想让李驯去跟莫明解释。
李驯递给莫明曾经莫忱给他的那些党徽和手册,说:“莫明,这些是你哥让我交给你的,你可得好好看看,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特别行动队第二大队第二分队的一员了,我们执行的都是非常危险的任务,至于你的身份和团体的秘密,就是打死也绝不可以说出来,明白吗?”
“你早就知道了?那为什么我哥不跟我说?”莫明没想到竟然是李驯来跟他说这些话,观察到别的小队长与莫忱的交涉,他似乎已经提前了解了一些。
“这我也不明白,他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别管这些,认真地学,字可都认得吧?”
“那肯定,我可不是文盲,那这么说来,我也是真正的军人了?”莫明很兴奋,他一直就羡慕李驯有军人的身份,虽说枪也学了,仗也打了,但始终没有个名分,现在总算盼到了。
“对,你是,你现在可是少尉了!”
“太好了!”
之前他当小队长,算起来只不过是个班长,而且还是周学英没来之前,莫忱自己拉起来的抗日队伍,就连莫忱本人也只不过在战前找到机会参加了特务培训班,尚未结业,就被打散。
上海一战过后,敌后工作慢慢走上正轨,“团体”逐渐正常工作,这个“团体”相比起别的部门,里面的人都要比别人高一级。李驯和莫忱这样的一个分队十几人,而一个大队有五、六十人。
整个上海有个大队,还有很多个情报组、联络站、交通员、内勤人员,这些人都在任重同志的指挥之下,而更上层的就是那个所谓的“老板”。
“老板”可以直接向“领袖”汇报工作,往往“老板”觉得下面的人干了让“领袖”满意的事,自然他就会发奖金,钱就一层层下发到队员们的手上。
他们统一的服饰是黑色的中山装或者西装,赵翱给的那些钱,说实话也不够给十几个队员人人都能置办出一套,服装费反正莫忱已经定额发下去,不够就让各自去想办法吧。
注:法租界,今上海卢湾区、徐汇区,越界筑路是指法租界向沪西修筑多条柏油马路,同时派巡捕巡逻,收税等等,实际性的扩张地盘。基本上这些地区有利的事情他们管,无利的事情不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