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昨晚母女两人都太过疲惫,黑甜来来回回在床边扒了无数次都没有叫醒两人,直到中午,快递上门,林希被唤醒。
是文件袋封装的快递,上面并未写明寄件人信息。
林希疑惑得拆开快递,黑甜以为又是自己的零食或是玩具之类的东西,兴奋得在林希脚边转着圈。
一张银行卡,和一封信。
【林希:
分开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或许一开始,我们用的方式就都错了。
你一味的迎合我,而我便一味的要求和索取,一开始大家都还能保持着这份新鲜感和平衡。可时间长了之后,付出和回报比重失衡严重之后,你变了。】
看到了这里,林希扬起头,轻笑了一声,就算是分了手,就算真的如他所说,他思考了许久,而得出的结论,仍旧是她变了。
【我本以为真挚的感情是不需要物质来衡量的,我脱离家里,跟你一起在上海生活,将自己的人身和感情全权交付给了你,而换来的却是你日渐增长的脾气和无端索取的要求。】
林希笑了,越看越想笑,这么多年的付出,得到的评价就是这样的么?本就因为昨夜的事情哭得红肿的眼睛,现在又溢满了泪水。
【你妈说了,这些是我欠你的,现在我还清了,也请你管好你自己和你的母亲,不要再做出过分的举动,骚扰我的家人。】
林希看到这里,拿起信和卡,怒气冲冲的走进了房间,对着还在熟睡的楚韵大声质问。
“妈!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楚韵迷迷糊糊被唤醒,看着林希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也有些莫名。
林希举起手上的信和卡,丢在了床上。楚韵拿起信,揉了揉眼睛才勉强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这小子,说的还是人话吗!”楚韵把信丢在一边,又拿起了床上那张银行卡:“不过好在妈妈还是帮你找回了一些损失。”
“妈,你当我是什么啊!”见楚韵毫无反省的意思,林希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件货物,被楚韵拿去讨价还价。
“喔唷,分都分了,难道我帮我女儿讨回公道还有错吗?你这么多年供他吃供他住供他穿还伺候他,他们家就不应该负点责任吗?”
“妈,我是个人,不是件买卖商品!”林希颤抖着将手放在胸口,此时的她,羞愧,愤慨,本以为自己还算体面的分了手,还算留住了最后的尊严,可现在,方飞羽用一张银行卡,将自己所谓的尊严,狠狠的踩在了脚下,而这一切,罪魁祸首,就是昨晚闹的鸡飞狗跳的,自己的亲生母亲。
“哎,我说,你脑子不要不灵光好吗!你是我女儿,我会害你吗?你心里怎么想的我知道,你觉得没面子是吗?那种人,那个家庭,以后都不会再有交集了,你付出的感情我是要不回来了,你付出的金钱,我总归要帮你讨回来的吧!”楚韵坐在床上,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林希闭上眼睛,人们永远在尝试,用某种物质来衡量感情,几斤几两重的感情就该配几斤几两重的现金。
林希不是不明白,眼前的苟且是什么,可就不能在自给自足的情况下,多给自己的尊严留一点空间么?与其将来或许会讨价还价的把自己嫁了,不如一个人清清静静的过完下半辈子。
林希没有再说什么,胡乱擦了把脸,带上黑甜,下了楼。
正午的河边跑道上行人不多,黑甜左闻闻右嗅嗅,时不时蹲下做点小记号,突然林希手上一紧,黑甜正拽着她拼命往前奔。
林希一抬头,跑道的另一头,一个倾长的身影,带着闪躲,强装镇定的立在不远处。
是付总。
林希赶紧收短了黑甜的牵引绳,见黑甜还是兴奋得停不下来,只得附身将它抱起。
“付总。”林希尴尬上前打了个招呼,昨晚那场闹剧还历历在目,现在遇到付总,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黑甜被林希抱住,付君怀稳了稳心神,本想着出来散散步,好好思考一下如何去见林希,见到了又应该说什么话,在这方面,他经验的确不足,平时工作上言简意赅抓重点的能力也完全用不上,可没想到,就在自己还一筹莫展的时候,两人便这样尴尬的遇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