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瑶本想用过午膳后就回棠梨宫继续收拾行李,毕竟是自己的衣物,也不能全都大摇大摆地扔给可怜的采菱。
可是司马遹却不同意,一定要司马瑶留在正德宫,司马瑶虽然知道司马遹这是舍不得自己,想让她多陪陪他,但是也不想增了伤感与不舍。
兄妹僵持不下的时候,司马衷身边的郭全正好来替司马衷传话,让司马瑶与司马遹两兄妹都去太极殿面圣。四个人又只好去了太极殿。
几人到太极殿的时候,司马衷正在与朝臣议事,郭全在一旁讨好地说:“二位殿下还请恕罪,奴才也是才知道杨大人和卫大人来向皇上禀告政事,只有辛苦二位殿下在殿外稍等一会儿了。”
司马瑶虽然聪慧但是并没有接触过朝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于是冲郭全点头表示理解。
然而,司马遹却问道:“郭公公,皇后娘娘是不是也在太极殿内?”
郭全被问得心虚,只能含含糊糊地说道:“皇上说是一个人在大殿之内无趣得紧,就把皇后娘娘召了过来陪伴圣驾。”
“哦?原来是父皇亲召,既如此,我等就先入侧殿等候吧,等太极殿安静了,再劳烦郭公公来告知一声。”司马遹言态端正,郭全也不好意思说些旁的,就乖乖地送四人到了侧殿,又很有眼力地把周遭的下人都支开了。
司马瑶见四下无人,就问道:“哥哥怎么知道贾后也在?”
司马遹脸色不太好,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太好,司马遹闷声答道:“平常郭全都是守在父皇身边的,就算他刚刚是去给我们传旨了,回来以后他都是需要回到父皇身边的,更何况你们刚才也看到了,太极殿外站了很多宫人,这也就是说,太极殿内被清场了。”
虽然司马遹面色凝重,语调低沉,但在听到“清场”的时候,司马瑶还是没出息地笑了出来。
司马遹也没有将司马瑶的失态放在心上,还是自顾自地说着,“这种情况,只有在我向父皇禀告政事的时候,还有就是贾后去太极殿的时候。”
乔仍明白司马遹的担忧,这说明,贾南风开始正式地干涉朝政了。
司马瑶和嵇逍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也都发生了变化。
“为什么不提醒父皇?”
“唉,瑶瑶,父皇他,已经默许了。”
“默许了?”
司马遹不再说话,乔仍只好说道:“此时并不只是头一次了,自从皇上登基,贾后就已经摄政了。这早就成了朝野皆知的事情了。”
司马瑶觉得一阵眩晕,“朝野皆知?为何我就不知?若今日我没有碰到,是不是我还不知道司马家的江山早就已经被贾家握在了手里?”
“瑶瑶,你别这样,我们有什么法子?现在除了忍,除了让,我们还能做什么?各方诸王,像齐王叔那样的能有几个?他们都巴不得越乱越好,都巴不得贾南风把朝廷搅得乱七八糟,这样,他们才有了价值。”司马遹苦口婆心地劝解着悲愤中的司马瑶。
司马瑶没有说话,跌坐回了椅子上,她知道形势混杂,她知道情况严峻,她以为她什么都知道,却原来,她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她以为自己很累很辛苦,可其实,她的哥哥已经承担了那么多,而她还每天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承担了天下的苦怨。
“龙凤相呈,晋室可安”的谶语,原来都是哥哥一个人在担负着。司马瑶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没用,自己什么都帮不上哥哥,还总是跟哥哥撒娇耍赖,还总是埋怨哥哥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伴自己。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二位公子,皇上传召!”郭全站在门外恭敬地说。
司马瑶几人也顾不得什么其他,赶紧出门跟着郭全到了太极殿正殿。
“儿臣参加父皇,皇后娘娘。”
“平乐参加父皇,皇后。”
“属下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嗯,都起来吧。”司马衷还未开口,同坐在龙椅上的贾南风就抢先说道。
司马遹抓住了司马瑶的手腕,示意她忍耐,司马瑶深吸一口气,没有再做动作。
贾南风坐在龙椅上得意地笑,好像她就是真正的女皇一样,司马瑶看得直咬牙。
“本宫听说,平乐公主明日就要启程去豫州了?”
“是。”
“行李可都收拾妥当?”